“对。”杳伯点了点头,“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来南阳源头处毒虫早已身死,其派遣出来的‘卒’也未曾幸免。但它们散出的毒气,竟然如此顽强,持续三月之久直至昨日依然不见飘散。

    “而既然昨日鳞屑浮空证实毒气犹在,今日与昨日相隔,不过当中多了一把火,这火烧得了祭坛的祭台火池上空,却烧不到祭坛其他地方。这毒气的巨碗,虽然被烧穿了碗底,却依然可以验一验碗壁。”

    “哦!”众人皆是点了点头,确乎可以一验碗壁。而他们推论到此,结论几乎大定,至于水火,根本不需再验,因为理论中碗壁的存在,完是建立在人气的基础之上的。而验证人气,如果并不如众人的设想那样发展,则方才得到的部结论,就都要推翻了。

    这个说服了部人的理论,终究到了验证的一刻。而如果验不出来,那么他们方才的时间与心理都付之东流是无用之功。这是令人担忧的,如果待会儿的验证否决了这一种可能,接下来他们的道路将更为难走了。

    他们智力其实已在穷竭的边缘,这种理论如果解释不了鳞屑浮空,那么鳞屑浮空之事,恐将成为永远的悬案了。

    或许这件事情悬而难决对于风家的几位长老来说本该是欣喜的,他们就期待着那么一刻,继而就能让他们逃过占算元阳真火来路那等无法拿捏大小事情。但他们更意识到如果事情照着他们的期待发展,这件事情悬而未决恐将永远横在风家的史书上,成为永不能释的悬疑。

    长老们显然还没有自私到那种程度,他们也随同其他的众人一般期待起来,期待一个如愿。

    众人的心愿有如明光,凑在一起必将是这深夜里璀璨的萤火。而这深夜里确实有那么一团萤火,这萤火之光照亮了一处,它被擎举在风桓的手中,其中熠熠,其实正是元阳珠放出的光明。

    这元阳珠本名为夜明珠,却因对人气的敏感,在修行者炼气士的口中又称作元阳珠,正是因其光明来自元阳真火,又可以借其光明,反验元阳。风桓擎举着的这颗元阳珠,就将为众人的结论画上一个评判,是圈是叉,是正是误,在萤火其间。

    杳伯道“照我们的理论,毒气在高空形成一碗,元阳真火也随之呈现碗形,我们比对整个祭坛的高低,大致就可以确定碗壁在何处。碗壁之下有毒于是无元阳真火,元阳珠在其中必当无光,碗壁之上五毒于是有元阳真火,元阳珠在期间将有微光。

    “风桓要先将身周所有溢散的人气控制,使元阳珠然熄灭,而后将其导入空中。元阳珠一路而上必定无光,过十丈高空之后,再往上遇到碗壁,过碗壁后,将有微光初绽。

    “从上一颗在坑洞处毁掉的元阳珠来看,风家这两颗元阳珠果真极品,可显微知著,所以能胜此任。于是验证之器无可挑剔,结论成立与否在这天空之上到底情形如何。

    “若是元阳珠确有如此变化,则我们的理论可成,我众人目力可谓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些微光亮也不会放过的。而若是元阳珠无此变化……”

    风和正定众人之心,笑道“若是元阳珠无此变化,却也不能一棍打死,且先试一试吧!”

    “好。”风桓应了一声,也不等谁人发号施令,心中法诀连放,生息陡然一缩,溢散在外的人气忽然内敛,锁在身内。此刻风桓风格大变,他在凡人看来更是凡人,毫不起眼,更莫说瞩目。而在在场修行者看来,风桓则已是屏息敛气,竟如非人,实为高手高高手。

    天子点点头,“之前我试练的风家情报部门部潜伏人员在风家各处潜伏探听,最难过的一关,就是风桓。若非刻意感知,便是修行高手,也难觅其踪!”

    听不见天子这般称赞,高手风桓只瞧着手中的元阳珠出神,只等元阳珠四面人气散尽,其中光明完消失,他这才回神。他将这元阳珠猛然朝上一抛,二手指诀轻舞,将滤过了人气的法力传递到元阳珠内,借之遥遥操纵珠子缓缓而上,直抵距地十丈外的高空!

    一到十丈处,元阳珠整个缓下速来,然后渐渐寸进,一点点地朝上浮去。众人所在不在祭坛边缘,也不靠近中央的祭台,就在这祭坛边缘与祭台二者中间,照着祭坛的形制,元阳珠再向上升一丈五,就将达到众人设想之中的碗壁了。

    而这一丈五听来不低,元阳珠行走更是缓慢,但在众人齐齐注视之下,齐齐心忧之下,却恍如顷刻,就已经到达。这结论解开,就在接下来元阳珠的一点挪动了。

    风桓吸了口气,元阳珠,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