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律师。”“嗯?”“换个律师。”“好。”

    他既不惊讶也不追问,为何她会有这种提议。就好像他笃定,即使他当着她的面接律师的电话,她也会既不惊讶也不追问。于澜为这种默契不寒而栗。

    晚上,于澜做了很奇怪的梦。梦里,常若愚和她肩并肩走在雨中,没有伞。他牵着她的手,牵得很紧。一直走,一直走,路没有尽头。

    醒来后,于澜浑身是汗,手心里也是汗。糟糕,没听见闹钟响,要迟到了。

    匆匆洗完澡去上班。忙了一上午,于澜想起耿微然。明天周五,如果他不能解决黑白人生的问题,那他就得做好准备,要在墙上把自己的脸皮磨厚才能进运营部。

    于澜打电话给吴初晴,先问她几家商户的情况,后又装作无意地问她黑白人生的事怎么样了。

    吴初晴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上午,我没看见小耿。可能巡场去了。”

    “没来上班?”于澜说,“不要紧。我最近太忙了,有时候顾不上招商部。你帮我督促大家的考勤,迟到早退矿工,统统都要扣钱!”

    上班才几天就这样。算了,辞职最好!她眼不见心不烦。

    挂掉电话,想了想,又拿起来。再想了想,还是放下。这时候打电话给黑白人生的赵经理,操之过急。

    于澜对着桌上的镜子抹口红。她抹得很仔细,沿着嘴唇的纹路,一点一点,一划一划,抹完又抿了抿。

    她不常化妆,不过口红是随身常备品。抹了口红,哪怕再苦再累,也能继续战斗。

    耿微然这种小年轻,做事不仅冲动冒失,还小猫钓鱼,靠不住的。

    她的人生经验给她的教训就是,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

    趁着午饭时间的空档,于澜跑去万福对面一家日料馆。这种又贵又吃不饱,菜又冰冰凉的地方,她是不喜欢的。但她记得吴初晴提过,那位赵经理喜欢。

    日料馆的门口,摆着两排椅子,坐满了人,有的嗑瓜子,有的聊天。穿着旗袍身材婀娜多姿的服务员在拿号。

    这种地方,还是午饭时间,也需要拿号吗?大家到底是钱多,还是时间多?

    于澜不理会这些,径直往里走。马上有服务员迎上来询问,她笑着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假装和人约好的模样。

    她在日料馆转了两圈,仔细检查,角角落落都不放过,结果发现耿微然和陶景平在一块儿吃饭。

    这挺奇怪的。两人分属不同部门,认识也不过四天,就可以一块儿吃午饭了。是男人的友谊比较简单,还是陶景平人缘好,又或者是耿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