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身深色菊花缠枝纹立领裙,脸上还涂了一层厚厚的铅粉。

    远看还好,这猛地一跑近,那粉便噗噗地往下掉。

    汪氏一边将女儿拉过,用指腹揉搓着她的脸,一边训斥着后头的丫鬟:“怎么没跟小姐把粉抹匀就让她跑出来了!”

    明明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儿家,却硬是套了一身老气横秋的衣服在身上,显得怪模怪样。

    汪氏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才给你裁了新衣裳,你怎么又拿了我的去穿嘞。”

    汪氏个子小,嫡女儿又养的好,竟已显得和她一般高了,这衣服她还真能穿的上。

    周端端确实是故意的,她环着汪氏的脖颈,娇嗔道:“母亲不同意给我做新衣裳,我就穿母亲的。”

    原来宝贝女儿是又馋新衣裳穿了,这也不算个错事。

    汪氏耐心地宽慰她说:“你正在长个子的时候,等开过春来再一串个头,今年的衣裳就穿不得了,得多浪费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周端端不服道:“沅哥哥家里那么有钱,我想换几件衣裳怎么了!”

    汪氏听了女儿这话无奈地叹气。

    老怀恩侯是个败家的,迁过来时本就没带多少财产,官家按例下发的俸银更是少得可怜,等周璋任官后要给仕途铺垫,那平日里的应酬开销就更大了。

    府里月钱骤减,之前那么些年过的拮据,连小姐们的吃穿用度都是用自己的嫁妆银子贴补的,直到三年前老爷与窑城周家搭上线。

    那边是富商巨贾,想着送了小儿子来侯府借住,连带着对他们侯府也大方的很,她们这日子才跟着好过了一些。

    周端端也知道她这远房堂哥哥是府上的招财贵人,平日里就爱缠着周季沅,他当时一来就跑上去混了个脸熟,将侯府嫡女的矜持全抛诸脑后了。

    也亏得是自家堂哥,不然就季沅那孩子的样貌,少不了女儿要被人家迷的七魂八窍。

    汪氏作势轻轻打了周端端后背一下,嗔怪道:“你看你,就知道拿沅哥儿来当借口,什么时候能朝你沅哥哥看齐,把琴棋书画的艺练精了,才叫有底气要那新衣裳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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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拨给清姑娘的院子不大,穿过侧边的后厨就是外墙,胜在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