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遥清坠湖当晚,沈煜铮摆驾翠微宫。独孤婉晴以为皇帝回心转意,实则来兴师问罪。

    闻泰祥秉退左右宫人,宫内只剩他与皇帝、淑妃、文樱四人。

    “朕已知你对晏昭媛之行事,你还有何要讲?”沈煜铮冷冷道。

    独孤婉晴望着沈煜铮的眼神,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袭来,她跪地解释道,“臣妾不知陛下所言何事?是否有人在您耳边乱嚼舌根,诬陷臣妾清白?”

    “端午鼓损、白日坠湖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臣妾冤枉。”独孤婉晴眼泪泫然欲滴,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宋婕妤宫里的洛梅声称受你指使,偷偷损坏献艺所用之鼓,险些被你杀人灭口,现还有你给的百两银票为证。可有此事?”

    沈煜铮语气没有波澜,但问的独孤婉晴心惊肉跳。

    “臣妾不认识她,陛下千万不要受小人挑拨离间。”独孤婉晴依然不肯认罪。

    沈煜铮预料到她不会轻易认罪,瞥了闻泰祥一眼,闻泰祥从宫门外请进太子沈承乾。

    沈承乾指着文樱,奶声奶气道,“端午前,我躲在御花园的假山里玩儿,看到她给了洛梅一张纸。当时洛梅笑得可开心了,还说一定会把鼓弄得外人看不出来。”

    沈承乾的话宛若晴天霹雳,打在独孤婉晴的身上。但她仍然不愿就范,“太子殿下,您可看清楚了。宫内下人服饰相近,看错也不无可能,您别一时走眼冤枉了好人。”

    “独孤娘娘,我三岁便可以识文背诗,自认看不错人。”沈承乾定定道,“而今天上午我又躲在假山里,看到您一脚把晏娘娘踹到湖里。当时我被吓软倒地,晏娘娘被救走都没站起来,幸好母后宫里的幽兰找到了我。但我久受圣人教诲,觉得不能再纵容你害人,就把事情都告诉了父皇。”

    独孤婉晴被说的顿时哑口无言,冷静片刻道,“陛下,太子在说谎……”

    “放肆,五岁的孩子会说谎吗?有什么理由说谎?”沈煜铮话如冷箭般犀利。

    而沈承乾实际会撒谎,而且说得很溜,骗糖吃时说得更溜。他确实曾看到文樱与洛梅私相授受,但今日未见燕遥清被害落水,是受沈煜铮安排,奉旨说谎。

    但有太子作为人证,一切已有定论。

    “太子从小机敏过人,辞令丰富不足为奇。而且就算殿下不会说谎,难免没有好事之人撺掇。”独孤婉晴认为是皇后为了铲除异己,教沈承乾所说。

    沈煜铮不再质问独孤婉晴,对文樱低沉道,“你呢?”

    文樱“噗通”跪地,不住地磕头,身体抖若筛糠,嘴里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道“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