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人情的灯光这个时候从上而下落在他的身上,在耻笑他出了这么一个错,然而除了他自己,谁又能说这是他的错呢。

    似乎过度曝光的光线叫醒了宋易权的神智,他的瞳眸一直处于缩小的状态,等学员开场模特走过去了他还没有恢复。

    宋易权的双手无法活动,上了妆的脸色白如一张薄纸。

    “把灯光移开。”

    秀台中点的人没有预兆说了这么一句话。

    全身心集中在台上的陈益生明显一滞,半张着嘴许久,才回了一个疑问词。

    封贸方观察到宋易权的异样,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多管了闲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手在伸长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宋易权的脸色不对劲,让后台的人把灯移开。”

    陈益生顺着看了宋易权一眼,后者僵直着身体,是平常的坐姿,陈益生一打眼并看不出异样,不过再一细看他看见了宋易权脖颈上的汗,密集到已经顺着衣领溜进衣服的地步。

    拿出手机拨通后台负责人的电话,说了请求,足足两分钟灯光才慢慢移开那一片区域,而后挑了一个不起眼的时间直接关了作罢。

    他们后来得知这盏灯本来只会亮一会,没想有人因为这场无法重来而紧张过度居然忘记了灯的路线应该如何移动。

    宋易权一身热汗下来,后背浸湿了,白天被梦魇抓住,重获一次生命还是活成了笑话。

    他细细喘着气,想不知不觉吐掉身体里的浊气,放在身前的手却无声无息攥紧,他没和任何人说有不适的地方,甚至还在心里嘲弄自己一番。

    “真没用啊,像个懦夫一样。”

    现场的音乐其实很大声,但是刚才宋易权听到的又是不一样的声音,这么大的破绽他还沉迷在那段记忆里面。

    “白活了一遭,图点什么好呢?”

    要冲出胸膛的心脏总算是安稳了许多,宋易权敛下双眸,在此睁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了血色,身上一丝丝的活气逐渐找了回来。

    脸上拉扯的笑容极具讽刺意味,宋易权此刻和一个僵硬的牵线木偶没有区别,只不过提着线的是他自己。

    他刚才那么一晃神错过了九个学员亮相。

    陈益生在关了灯之后就一直注视宋易权的变化,见他脸上的肌肉一寸寸放松下来,觉得好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