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鉴明闷了口酒,脸上显出不愤之色:“我有个弟弟,你可知道?”

    白瑾恍然,举杯道:“听说令弟文采飞扬,是城中有名的才子!”

    高鉴明冷笑,想骂句小娘养的,但想到白瑾的出身,只道:“你可知他的来历?”

    白瑾对高家突然冒出来的孙子也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难道是你父亲养的外室?”

    “差不多。”高鉴明捏紧了杯子,“他那母亲还是个秀才的女儿!偏偏是个不要脸的!偷偷摸摸在外头生了孩子也没送家里来,只在他外祖父家里养着!等到十六岁那年,说是要考童生必须要有个身份,父亲才带他回家!”

    白瑾头一回听闻高家的秘闻,一时怔住了:“你爹怎能如此对待你们?”

    却忘记他的亲爹,做得更加过分!

    “我娘为此气得病重在床。”又是杯苦酒入肠,“最可恨的是,我父亲硬让他挂在了我娘的名下,成了我嫡亲弟弟!”

    白瑾蹙眉:“他娘呢?”

    “生孩子的时候就死了。”高鉴明啐了口,“算她命好死得早!”

    白瑾有些糊涂:既然早没了亲娘,为何不从小就送高家给主母养着?偏要等大了才认亲?高鉴明的母亲可是有名的贤良人,这些年没少往家里迎送女子。

    “最最可恨的是,他得了便宜还不知足!”高鉴明怒意高涨,“竟然在我爷爷跟前讨好卖乖!可恶至极!”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白瑾安慰他:“你弟弟好歹是个走仕途的。不会与你抢家业。不如放下恩怨好好相处。将来——”也算有个助力!

    “你说得轻巧。”高鉴明打断他的话,“世间学子不计其数!他高益明就一定能考上进士当上官?我家耗费银子供他读书不成,他又学了一肚子的文人勾心斗角的东西回来,到时候能不馋涎高家的家业?”

    白瑾无言以对。

    “那你——有何打算?”

    高鉴明只森然一笑。高益明那个贱种,他和娘早就想好了应付的法子!绝不能让他出息了祸害自家!

    白瑾被他笑得全身泛凉,又听他道:“倒是你,真该和练白棠打好关系。将来在京城,你们两家也能相互依靠。我可是听说,练白棠本事大得惊人,连国师都对他另眼相看。”

    白瑾想起课上同学所言,忍不住问:“国师肯为秦家的《金刚经》作序,真的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