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的面上露出抹不屑的冷笑。

    “回乡了?”钟大人微微一笑,“那你看,那人是谁?”

    方怀钰回头一瞧,登时面色惨白!

    “邢、邢锋?!”

    年轻的男子一脸茫然的被衙役押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的不知犯了何罪,不不不,小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钟大人淡声道:“我且问你,三年前,你尚在方府办事时,可曾于半夜到黄记车行雇车?”

    邢锋只想了片刻,抬首道:“确有此事。那夜,公子说想去秦淮河逛逛,但自家的马车不太方便,所以小的才去雇了马车。”

    方怀钰拍着额头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确有此事。我当夜在秦淮河流连忘返。有飞艳姑娘为我作证。”

    公子哥喝个花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方怀钰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这也说得通。

    黄记车行的老板指着记录摇头道:“不对啊!马夫可是去了五日方回车行交付马车的哪。”

    方怀钰一时间全身鲜血逆流,几欲晕死。但他实在机敏,穷途末路之际,还是让他寻到了生机:“即然如此,钟大人,在下只好实话实说。”他瞧着冷静却难掩悲愤的顾氏,“冯夫人,方某对不起你。”

    顾氏眼中带泪,轻轻哼了一声。

    “冯子郡与我爱妾惜玉有了私情,被我发现。他们两人苦苦相求,让我成全他们。可南京城内谁不知惜玉是我的女人?我怎能让人背后议论耻笑?但他们又实在可怜,若不成全他们,他们只好殉情明志。我一时心软,便对他们道,本公子可以放他们走,但是不许他们再在南京城内出现!于是,他二人连夜离开了南京。冯夫人,冯子郡正是为情所困,又对不起你糟糠之妻,所以那段时日才忧虑重重,寝食难安。”

    顾氏双眸紧闭,泪水滑落,低泣良久。

    后堂听审的徐裘安冷笑道:“好个方怀钰!难怪爷和他斗了这么久也没讨得好处。都到这地步了,还能自圆其说,厉害,厉害!”

    白棠勾了勾唇角:“是个人才。”心底隐隐有个了猜测:此案还真是桩情杀!

    顾氏猛地里双目怒睁:“方公子。你嘴里说得好听!你若是真心放他们走,又怎会派人一路跟踪,最后又杀了我丈夫泄愤?!”

    方怀钰怒斥道:“冯夫人,你怎能信口开河污蔑于我?”

    顾氏眼内似有两燃烧的簇火苗:“污蔑于你?钟大人!方公子说他放了我夫君与惜玉出城,那郊外已死三载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身上玉佩饰物皆在,显然不是路遇劫匪。若不是被他报复杀害,怎会如此?还有,惜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被他弄到了何处!大人,您要为民妇作主,为我夫君申冤哪!”

    方怀钰没想这妇人竟这般难缠,急道:“钟大人,顾氏无凭无据,冤枉于我,请大人为方某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