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却淡然饮了一口茶:“今日请诸位伯爷叔爷过来,就是父亲的意思。”

    大伯爷神情微变,同两个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叔爷看向谢承,脸上带着假笑,道:“你父亲怕是糊涂了。他莫非以为,用这些假造的账册就能定我们的罪,让我们退出谢家的生意?”

    四叔爷:“正是!你们二房说账册有假,少了玉料首饰和银子,可各个铺子的掌柜和账房都是你们二房雇佣,焉知不是你们贼喊捉贼!”

    胡说八道!姜羡余抓着屏风边缘,愤愤不平。

    “四叔爷说得有理。”谢承却道,“只凭账册的问题,确实查不清谁在中饱私囊,可若是查清了玉料首饰的去向——”

    大伯爷等人脸色骤变,连一直沉默的五叔爷都有些惊讶地看向谢承。

    就见谢承抽出另外两本册子,道:“我原先也不知,咱们家的琅玉斋、金玉阁,在云州、岷州,还有岭南,都开了不少分号。”

    “这些分号在大伯爷、三叔爷和四叔爷的亲戚名下,里头卖的玉器首饰,都刻着咱们谢家的‘琅’字印,却不记在中公族产当中。这是为何?诸位伯爷叔爷可否为侄孙解惑。”

    大伯爷几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承。三叔爷将谢承手中的册子抢过一看,发现谢承已经将那些铺子的位置和经营状况调查得一清二楚,顿时瘫坐在椅上。

    姜羡余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看来谢承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不会被那些老家伙糊弄。

    只是他又忍不住想,谢承发现账册造假至今,前后不到十天,怎么能到千里之外的云州、岷州、岭南查清玉料首饰去向?

    并且,前世他离家前,并没有账册造假这事……

    姜羡余正疑惑不解,就听外头大伯爷开口了。

    “若非你们二房独占鳌头,我们也没必要出此下策。”

    “没错!”三叔爷舔了舔唇,狠灌了一杯茶,“我们继承了父亲雕玉的手艺,谢家的生意和名声,都靠我们的手艺撑着。可我们名下的铺子,却要交两成收益给你们二房,哪有这种道理!”

    谢承淡淡抬起眼,“三叔爷这话,分家的时候怎不在曾祖父面前说?”

    三叔爷顿时哑住喉,扭头看向大伯爷。

    大伯爷没吭声。

    谢承继续道:“诸位伯爷叔爷莫不是还认为曾祖父偏心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