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墙头,蹙眉陷入深思,直到识墨唤他才回神。

    不一样,这个同以往别无二致的早晨,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从昨天开始,就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

    姜羡余回屋里洗了澡,换上书院统一发的白袍,又嫌那宽大的衣袖和裤腿碍手碍脚,便戴上娘亲缝制的青竹箭袖,又将裤腿扎进长靴里,只留长袍做遮掩。

    这等不伦不类的打扮被夫子骂过许多次,却又偏叫姜羡余穿出一种不同于一般书生的飒爽劲。

    久而久之还有学子效仿,夫子无奈,便也随他们去了。

    姜羡余最后理了理发冠,将昨日在谢承指点下写完的功课装进书兜。

    要知道,前世离家多年的他,当真将少年所学忘得差不多了。若不是谢承帮他,这份功课还当真完不成。

    ——就是把谢承气得够呛,差点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只有米田——不,《盲侠传》。

    将小书兜挂在马鞍一侧,姜羡余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牵着马出了姜府。

    隔壁谢承正好带着书童识墨出来。

    他穿着同姜羡余一样的白袍,长袖宽袍,眉目如画,一身书卷气,儒雅倜傥。

    这副模样,姜羡余已经多年未见了。

    五年后的谢承,五官更加成熟立挺,眉似剑锋,目似幽潭,内敛中暗藏锋芒,一身书卷气荡然无存,沉脸发怒时还颇为骇人。

    那样的谢承,似乎尝透了许多苦,眸中藏着旁人看不穿的情绪,连唇角都吝啬弯起。

    姜羡余不愿见到那样的谢承。

    他只愿谢承这辈子永远清风朗月,清隽倜傥,不再为他伤怀,被他拖累。

    姜羡余朝谢承笑了笑,上前拉他手腕,“走走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谢承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再看姜羡余唇角一如既往的笑意,忽而跟着弯起唇角——

    是他想多了吧,少年依旧肆意潇洒,如初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