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被李治耍的这些小手段,气得够呛,回房便写了封信送去定州给房玄龄,把长安这边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重**地强调了一下李治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因为有飞禽送信的关系,如今两地音信往来都方便了很多,第三天房玄龄的回信便到了,薄薄的一张纸上就写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于是永宁很老实地呆在房府,每天听着高阳公主转送小道消息,要是不把这些消息往自己身上套,永宁其实听得挺开心的,内容是一天比一天精彩,翻出来的花样让人目不遐接。

    只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长孙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不大好了。高阳公主一连几天都宿在了宫中,永宁顿觉寂寞了很多。

    这一日,卢夫人突然拿着张贴子,有些犹豫地对永宁说道:“永宁呀,你大姐,你大姐下贴子,请你过府赏花……”

    永宁一愣,她大姐房永安这些年彻底的沉寂了下来,轻易不肯出门,只守着一双儿女在王府中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连她这次回来,房永安也只是派人送了些东西问候了一声,并没有亲自过来……这会儿居然会送贴子相邀,一母同胞的姐妹,下贴子相请,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呀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永宁并没有接卢夫人手中的贴子,只是皱着眉头问道。

    卢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姐这些年与家里并不算亲近,虽说都在京中,可是平素里也少往来,韩王在封地那边,始终也不曾进过京,她那王府里也冷清的紧……好在孩子们还算争气,敦儿也算得上颇得皇上心意,将世子之位坐得稳稳的,又有你父亲的情面在,倒也没人敢轻慢了他们母子……今天她这贴子,倒真让人摸不清头绪……”

    “这宫中皇后病着,大姐却下贴子‘请’我赏花,这时机怕是不合适吧……娘亲,您帮我推了吧”永宁颇觉不安,这房永安平时连自己娘家都不亲近,却突然下这样的贴子给她,怎么看其中都有问题。

    卢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永宁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便既离去。

    永宁怎么想,都觉得房永安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事,只是她离家多年,所以不解其中详情罢了。她想了想,叫了丫环问清了杜氏此时正在自己院子歇息,便拿了两卷偶然得来的琴谱,去见杜氏。

    杜氏见永宁这个时辰过来,便知道她定是有事,奉茶之后,便将屋子里不相干的人都撵了出去。

    “妹妹可是有话要跟我说?”杜氏这些年过得倒也顺意,卢夫人不是个爱挑毛病的,大姑姐早已出嫁,也不常与娘家来往,大叔子尚主并不住在府中,永宁更是一走多少年,至于再往下的房遗则,房玄龄生怕卢夫人再惯出个房遗爱出来,一早就为他选了个严师教导,一个月也回不得家一趟。一大家子人,让杜氏操心的也就是孩子们而已。

    永宁轻抿了口茶,才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离开的这些年,大姐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杜氏一愣,没想到永宁巴巴地跑来一趟,居然是为了问这事。可是杜氏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永宁说起,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些事也实在不好让她知道。

    永宁见杜氏这么一犹豫,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不方便告诉她而已。不过,她的目的也并不是想知道房永安那里出了什么事,她在意的是今天的那张贴子,清了清嗓子,她轻声说道:“方才母亲拿了张贴子过来,说是大姐请我过府赏花……我总觉得这事怪异,可是母亲那里却不好多问,才想着来大嫂这里问问看……大姐这是怎么了?”

    杜氏一听永宁这话,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问道:“那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让不让你去?”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事情不对,便让母亲回了……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便是想见,又哪里至于下贴子?大姐这是……唉”

    杜氏也随着叹了口气,说道:“大姐那边也是有难处,只是……只是妹妹还是远着些的好,这中间的事,我也不好跟你说,你自己心中有些数便好,母亲大人那里,念着大姐的难处,怕是难免心软,可是你自己这主意可得拿正了,一个不好,可是会拖累家的……”

    永宁的脸色微微一变,再想不到房永安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居然能让杜氏忌讳成这样,不过眼看着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