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政治制度》足有两千多页,牧星辉粗略地浏览,一直看到四百页,它还在讲各种政治制度的支持者的争论内容。

    书实在太重,牧星辉最后坐下来,把它放在桌子上,借着灯光一页一页翻看。

    就算视线在每一页都停留得非常短暂,加起来也不短。

    氛围静谧,持续了好一会。

    瓦伦丁不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牧星辉,每次都看到牧星辉在认真翻书,专心致志的模样更像个求知若渴的普通青年。

    他心里某个角落悄然间柔软了一些。

    既然翻这本书,那就是对它感兴趣。能够对正常的活动感兴趣,应该也不至于穷凶极恶。

    在这之前,瓦伦丁一看到牧星辉,心里就不由自主地雀跃,想要与对方靠近,他把这种情绪全部归结为牧星辉不是人,努力保持着警惕。

    注意到牧星辉后,他就打听了牧星辉的消息。几乎所有人在提到牧星辉时都会交口称赞,哪怕是被牧星辉写进报道严厉批评的人,也对牧星辉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

    所以他觉得一定是牧星辉身上存在怪诞之处。

    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过于偏激,牧星辉本身就有着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这些思路在脑袋里转了一周,瓦伦丁准备说些什么打破他们之间的冷漠氛围,然后就听到牧星辉的抱怨,其中最不能忽略的是牧星辉对他的称呼。

    瓦伦丁的思路乱了一瞬。

    可能是因为当前过于安静,他早就对牧星辉的说话方式有所准备,本来应该波澜不惊的,但这个时候偏偏脸上发烫。

    牧星辉刚才抱怨完后就一直看着他,这个时候他只能期待对方眼神不太好,没有发现他的神态变化。

    瓦伦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探身去拿那本《高卢政治制度》,没有让它歪斜一点。

    书被一只手虚虚按着。看上去那只手没有用力,但瓦伦丁就是动不了它分毫。瓦伦丁与牧星辉对视,牧星辉依然没有放手。

    小、破、书。

    言犹在耳,但牧星辉俨然不是嘴上那样嫌弃它。

    不嫌弃书的话,那就是因为他深夜来到议院而生气,这种小脾气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