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萩走到厅堂门口就见郁芳菲坐在靠窗的琴案边,拂动着琴弦。琴案前方青白玉熏炉里有一缕白烟袅袅升起,阳光从开启的窗子斜斜地照射进来,映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光圈,她在光圈中,显得秀丽出尘。

    晏萩没有进去打扰郁芳菲,依靠在门边安静的听着,可郁芳菲这首曲子终归是没有弹完,晏芗来了,嘲讽地道:“哟,郁表妹这是在做什么呀?用得着这么显摆自己勤奋吗?吃着晏家饭、穿着晏家衣,怎么着还想压着晏家小姐一头不成?”

    郁芳菲慌忙起身道:“我没有,我……”

    “郁表姐,有的人呀,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那些不入耳的话,就别听,就当是王八在念经。”晏萩似笑非笑地道。

    晏芗脸一沉,道:“十二妹妹,我在和郁表妹说话,与你无关。”

    “六姐姐,我在和郁表姐说话,与你有什么相干?”晏萩回击道。

    见晏家姐妹相争起来,郁芳菲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却露出着急的神情,“六表姐,十二妹妹,你们别争,都是我的错。”

    晏萩看了她一眼,淡笑道:“与你无关,不必往自己身上揽,我本就与她不和。”

    “你算个什么东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晏芗讥笑道。

    晏家姐妹找到自己的琴案坐下,等董娘子和其他人。

    没等多久,韦家姐妹进来了,接着是晏莺、晏苗、晏芮以及晏家支脉的几个晏家小姐,大家在琴案边坐后,教授古琴的董娘子这才进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道:“五日前,教了新曲,今天就要考校你们练得如何。”

    如今学堂里晏芗年纪最大,由她第一个弹;只是她实在是没什么天分,而且她志不在此,也没用心练过,一首《梅花三弄》硬是被她弹成了《梅花零落》,不堪入耳。

    晏萩按着额头,晏芗真是丢重生人士的脸。

    晏苗弹得中规中矩,中间有三处弹错,但比起晏芗来,真是好得太多了。董娘子指出她的错处后,道:“还要多练习。”

    接着是晏莺、旁支的两位晏小姐、韦妙娘,轮到郁芳菲了,她如刚才一样,十指纤纤拨动琴弦,琴音清越、婉转动听,很好的表现了梅花的凌寒怒放的风骨,

    曲终,董娘子笑道:“指法娴熟,有用心练过,很好。”

    对于董娘子的称赞,郁芳菲笑道:“勤能补拙。”这本是她谦虚之言,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晏芗扭头怒视。

    很快轮到晏萩,她先对董娘子笑了笑,才伸指拨弄琴弦。《雀儿鸣》是一首小短曲,私下曾姑姑也教过晏萩,虽然不及郁芳菲那么婉转流畅,但是一首曲子完整弹完,没有出错。

    “指法有进步,还要多多练习。”董娘子笑道。

    “知道了,先生。”晏萩甜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