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学舍,自当拜访新任行走,但庆书却表示一切等他伤势彻底好转再说。

    “庆行走近来实在太过忙碌,他和宋行走不同,一直说,扬州学舍要管辖纵横千里的广袤大地,只依靠学舍自己,肯定是管不过来的,必须仰赖各地高门。这几天,都在和扬州高门结识应和,今日又去了左郎崔府,孙大哥不要介意……”槐花剑劝慰着吴升。

    “崔府?”吴升眨了眨眼皮。

    槐花剑道:“扬州左徒空缺,其副贰为左郎崔明。啊,对了,孙大哥还记得那次你来扬州,我送你出城时,有驾马车险些撞到我们吗?”

    吴升顿时笑了:“当然记得。”

    槐花剑有些不平:“就是马车的主人。当日方为阶下之囚,如今倒要庆行走登门拜会,真是……孙大哥,孙大哥在想什么?”

    吴升反应过来,抱着头解释:“又开始痛了……我一直想记起当日误入秘境之后的细节,但无论怎么想,也只有残留的大致印象,想要回忆得更详细具体一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槐花剑安慰道:“许是伤还没有彻底痊愈之故,孙大哥不必着急,自宋行走之案破后,暂时便没什么事,孙大哥好生将养着就好。”

    吴升当然没有着急,他巴之不得多耽搁几天,或者干脆被街对面的庆书忘个干净,只要学宫收留自己,能让自己住在这里,能让自己踏实的睡个安稳觉就好。

    当然,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不用躺在床上死睡了,睡觉其实就是修炼,每天夜里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三、四百灵沙,相当于以前还在炼气境时吞吃一件中品法器,自己却不用为了获得法器而耗尽心力、想尽办法。

    这就是实现灵力自由的好处。

    槐花剑、陈布、石九他们经常会过来串门,聊一聊新任行走的言行,谈一谈扬州城的奇闻逸事。

    吴升偶尔也会插上一嘴,侧面打听学宫对芒砀山的处置,打听金无幻、冬笋上人、庸直等人的现状。了解之后,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不过是被学宫通缉而已,这算不了什么,尤其庸直等人还没被列入通缉名录,只是督促他们至扬州学舍“说清问题”,一如当年申斗克出事后对崔明等人的处置,说明罗凌甫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当然,这里头也有吴升、麻衣两名主犯已被诛除的原因。

    过了几日,钟离英自临淄返回,他已经将孙五的保书投送学宫,吴升就这么轻易完成了由通缉要犯向学宫修士的华丽转身。

    望着掌中刻着“孙五”两個字的墨色学宫玉牌,吴升不禁一阵失神,这是好东西啊!于是珍而重之收好。

    成了扬州学舍的修士,或者说是扬州行走庆书的门下士,吴升却没有迎来任何事务,庆书似乎一直在有意识的冷落他,到了扬州已经一个多月,甚至都没有见一见吴升的意思。

    槐花剑对此很不理解,几次想要去找庆书,建议庆书“大用”吴升,都被吴升拦住了:“休息一下挺好,这两年在百越蛮荒之地奔波劳碌,实在累得狠了……心累……庆行走这是体谅我呢,你去找他做什么?”谷罂

    “可没有事情分派,就难有进项……孙大哥不知,庆行走为人处事与宋行走大为不同,鼓励我们和扬州高门结交,其中的收益,远超过往,这一个月,我就得了上千钱。”

    吴升失笑:“槐花,我还用得着去挣钱吗?真是为了钱,我也不会离开蛮荒了。”

    槐花剑嘟囔道:“不一样,孙大哥你离开蛮荒,是离开凶险之地,人不可能一辈子好运,若是习惯了好运,就失去了警醒,偶尔遇到一次不如意,就会出意外。宋行走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