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过后,顾桩再也没有与庄母陈父那边的人联系,他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尽数拉黑,就像将他们剔除出自己的世界。

    纵使意难平,但在陶田的陪伴下,顾桩渐渐从伤心愤懑中脱离开来,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小院被封禁以后,陶田和顾桩好生过了一段安生日子,没什么人上门来打扰,当然也没有人来买蛋。

    顾桩见每天产出的数十枚蛋没有销出,只能平白吊在井里堆积着,几乎愁坏了脑袋。

    天气太热,鲜蛋禁不住放,就这么看着它们变坏简直造孽。

    就在陶田忍不住想要拿空间里的柴油出来给发电机用的时候,顾桩忽然脑筋一动,想出个办法来,那便是尝试做腌蛋。

    两人都没有腌制过蛋类的经验,不过网上有步骤,顾桩对此跃跃欲试。

    难得看他恢复了精神,陶田自然鼎力支持,配合地打起了下手。

    腌蛋不分季节,何时何地都可以做,方法也各种各样,腌制而成的蛋可以贮存上很长时间。

    顾桩和陶田挑中了一个黄沙腌蛋法,因为比起其他办法,只有这个法子用到的材料最少,也最节约成本。

    造池子用的黄沙还剩下一些,两人将沙子筛过几遍,留下的细沙高温消毒,混合相应比例的油、盐、纯水、料酒搅拌成糊状,再把洗净晾干的生蛋挨个放进去均匀粘沙,等百来颗蛋都变成泥土蛋后,两个人也变成了土人。

    之前买的坛坛罐罐还有几只,顾桩同陶田一一清洗擦净,将三种蛋按种类封存到不同的坛子里。

    鸡鸭鹅蛋腌制成功需要的时间各不相同,鸡蛋最少,莫约二十五天左右,鸭蛋需要三十天,而鹅蛋则要六十天。

    共同动手做事带来的成就感是加倍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保持着每隔数天就腌一回的频率,当一个隔离期转瞬即过,顾家小院里的黄沙也用尽了,厨房里满是堆得整整齐齐的瓦坛瓦罐。

    门上贴条被揭开时已是到了十月末,不知不觉夏天已经过去,气温莫名其妙一日比一日降得厉害,仿若转眼到了深秋。

    山上的植被本就因干旱缺水而泛黄,这下枯得更厉害了,让人看着就觉得萧条肃杀。

    室外体感依旧干干巴巴,连呼吸都觉得刺痛,仿佛可以闻见鼻腔粘膜破裂后的血腥味,显然空气里没什么水分的样子,但山脚下那条干涸了几个月的小河却开始流动起细微的水流来。

    高温与烈日失去威力,大地的蒸发也缓慢了下来,起码不像之前那么旱了。

    村里老人们念叨着气候的怪异,一边迫不及待催促着自家儿孙扛起锄头下地补种秋冬令菜。

    今年秋收地里啥也没有,夏粮也被收购得一干二净,脸空袋空家底空空,这年头也没个买货的地儿,他们必须得在天更冷前把冬菜给种起来,起码过冬的时候能有些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