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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鬟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段夙清手中的那片落叶已经变成碎片掉落在地上,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拿着那本炼体功法回到清霜院里,迎来的就是母亲的癫狂。

    “说!段夙清,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藏着那种低贱的功法?!你就那么自甘下贱,愿意被人踩在泥里吗?啊?为什么,你说啊!”

    往日神态平和温柔的母亲消失不见,段夙清只看到面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抓着他的衣服拼命摇晃,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他没有说话,他这时候无论说什么母亲都听不进去的。他直挺挺地站着,任由母亲将撕扯他的衣裳,捶打他,耳边充斥着母亲的怒骂喊叫。

    “完了,完了,你彻底完了!我也一样彻底完了!”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掐死你。段夙清,你上辈子一定和我有仇吧,否则这辈子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你为什么不求求你父亲,你还将这本功法带回来,是真的打算开始修炼了。我还不如直接死在生下你的那晚,省得被你拖累苟活这么多年。”

    “对不起,母亲。”

    “走,跟我一起去前院和你父亲赔罪,求他原谅。”柳悄忽然拽住段夙清的肩膀,拉着他就准备往前院走。

    段夙清却没有被拉动,依然倔强地站在原地:“这是父亲对孩儿的惩罚,我甘愿领受。”他都已经让父亲那么失望了,怎么还有脸面求父亲。

    “不行,我不允许!你如果要开始炼体,那你从此以后就不是我的儿子,我就当从未生下你!”柳悄死死攥住段夙清的胳膊,“咔嚓”一声,盛怒的柳悄忘了控制力道。即使修为跌落,她也是一个筑基修士,直接将手中瘦弱的胳膊捏断了。

    段夙清却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母亲如今的模样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他依稀记得年幼时,母亲虽然身体不好整日卧病在床,但对自己却是温柔爱护的。

    他那时最喜欢的就是让身边的小厮带自己在外面疯玩一通,然后满头大汗地回到院子里。母亲这时候会温柔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温声教训他,一边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的汗。

    可如今,面前这个披头散发,身上只着中衣,连形象都不顾拽着自己歇斯底里的真的是他曾经那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吗?

    是自己,将她变成这样的吗?

    因为他的废物、他的不努力、他处处比别人差,让母亲不断失望下去,最终变成这样。那如果,自己不再是她的孩子,她是不是就不至于失望,就会恢复从前。

    段夙清跪了下去,俯首贴在地上,“母亲,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修炼此炼体功法。自母亲生下我至今,就一直在被我拖累,如今更是要炼体给母亲带来耻辱,是我对不起母亲。从此以后,孩儿不愿牵连母亲,愿母亲与我断绝关系。”

    他知道母亲说得或许是气话,但他却是真的不愿再拖累母亲。

    柳悄看着面前小小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她们也曾有母子温情的时候,如今却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