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身后唤了两声,不见我回头,快步追上,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好吧,谁让我眼拙看上了你,看来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你手里喽。

    根据那小妖的口述,智玉揣测掳走素纶那人多半名讳泰播,是浮屠寺住持。按照他的思路来讲,素纶修为在妖魔界算得顶尖,放眼浮屠全寺,能一招制她者除泰播之外,别无他人。

    于是乎,我俩便折道向东,赶往浮屠寺。

    由于时辰太过弁急,迟到一步,素纶便多一分危机,而她那群属下早已东奔西跑影踪不见,即便通知也为时已晚,遂与智玉直捣黄龙。

    云上,他一副视死如归的形容,深情款款的望着我,一改平素的嬉皮笑脸,凝重而肃穆,此行凶多吉少,不过你放心,我拼死也定保你周全,这些天都是你在庇我,现在换我护你。

    我其实很反感他油腻潮湿的眼神,那是贪婪与觊觎的维系,虽然我知道其中并无恶意,但因为落花无意,所以排斥,没有人能取代圭钥在我心目中最隆重的位置。

    我冷着脸斥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是有多脓包,强将手下无弱兵,弱兵上司无强将,那帮喽啰只会倚多为胜,我去找老和尚搦战单挑便了。

    我说得盛气凌人八面威风,嚣张的气焰在浮屠寺与泰播一战后不得不收敛起来。

    那一战惊天动地,我竭尽全力,将浮屠寺杀得血流成河,尸垒山血淌河,可最终还是惨败在泰播那只平日用以化缘乞讨的金钵下,并非实力不济,实乃先天性克制,非修为所能填补。

    那老和尚冥顽不灵,固执的要屠尽所有看过那秘籍内容者,即便素纶从所未见,他却哪里肯信?何况我将他老巢搅得天翻地覆,几乎濒临灭门,早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智玉揣测那般,泰播活捉素纶的目的乃引蛇出洞,再以其为人质胁迫我俩投降。确定了这一层,我稍感放心,有利用价值,便暂无性命之虞。

    既然力有不逮,那便转行智取,我俩遁离浮屠寺后,磋商着传书招摇山部署过来增援,这是当下最具效率的法子。

    恶斗一天,精力负荷,我俩在附近的城镇中随意拣了间客栈,打算休憩一宿,养精蓄锐,明日复再奔波。

    入夜,我浓妆艳抹了一番,正欲出门猎几名壮汉滋补亏损力气,智玉却在这时敲门。

    有什么事。我问他,语气萧规曹随的暴躁。

    长河月圆,皎洁的白月光从他背后的夜幕里照射进来,他,脸掩埋在阴隐中,看不清表情。面对我的提问,他沉默。

    气氛万籁俱寂。我微微一窘,踢了他一脚,喂,是屁就不要放了,让开,莫耽搁我的时间……唔!

    他在我不耐烦的唠叨中忽然倾身,捧着我的脸,脸颊毫无预兆的凑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与异性之间越矩的亲密接触,即便是曾经的圭钥,我们也相敬如宾。

    他身上携着刺鼻的酒气,如暗黑的夜一样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