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无论规模大小,从来就是惨烈的。

    草原上燃烧着的火焰已经开始蔓延,这场烈焰将炎旗部落的军队一分为二。

    左边是炎旗部落的狗头人残部,它们此刻真正如同丧家犬那般被安德烈及其麾下的部队追击着,人数明明比安德烈等人两倍还多,可是它们就是不敢回身反击,这已经不能算是战争,而是可以被称为一面倒的屠戮了。相比之下,重锤这边就是真正的惨烈之战了,只有区区十三人而已,此刻经历了一场死战之后仅剩七人而已,其中还有三人已是身负重伤,但是可怕的却是这三名重伤者的战斗力却是丝毫未减。

    当然,罗西部落的蜥蜴人也同样不好过。

    除去两名看似指挥官的蜥蜴人和四名没有武器的蜥蜴人外,二十一只进攻的蜥蜴人此刻就只剩十一只而已,其中超过半数伤势同样不会轻到哪去。可是在这一刻,因为野蛮人的无畏和无惧,恐慌的种子在这些蜥蜴人的内心开始扎根,这反而让它们的战斗水准开始大幅度的下降,进而给重锤抓住机会接连刺杀了两只。

    但是最让蜥蜴人感到愤怒的,却并不是它们的减员,而是炎旗部落那些狗头人的不作为。

    地精侦察兵此刻瑟瑟发抖不敢进攻,来自罗西部落的蜥蜴人可以理解;那些在逃跑的过程中丢失了武器的狗头人不敢进攻,这些蜥蜴人也可以理解;可是那些手上还持有武器却是一点也不敢进攻的狗头人,这些蜥蜴人所拥有的就是无止境的愤怒了,明明只要这些狗头人也加入战斗的话,那么任凭这些野蛮人再怎么不畏死亡也绝对无法逃离死亡的结局。

    这可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但是偏偏,这些狗头人就是不敢进攻!

    一名几乎完全可以说是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蜥蜴人,撑着重伤将死的身躯,终于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长枪朝着重锤的后背扎下。

    它进攻的这个角度,恰好是在重锤的死角,所以这一枪的刺击并未让任何人发觉。

    而等到重锤感受到背后突然呼啸而起的凌厉劲风时,他再想做出任何回避动作时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以蜥蜴人的蛮力拼尽最后一丝念头的攻击,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绝对可以算是这只蜥蜴人的巅峰一击,而且它所挑选的攻击位置和时机也非常的精妙——它所瞄准的,就是重锤刚刚旧力已逝、新力未起的刹那,而目标自然就是重锤的心脏。

    只要这一枪刺实了,就算野蛮人的生命力再怎么坚韧和旺盛,也绝对活不了。

    更不用说,在这场血战里,重锤已经消耗太多的体力了。

    长枪临身,重锤已经可以感受到那股死亡的威胁,他背上的汗毛完全竖起,而后背心脏的部位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那是身体对危险本能的自动感知。可是重锤也同样清楚,这一刻的他已然不可能再有力气反击或者躲闪,他的内心只是有些愤恨,愤恨自己临死也没办法看到部落兴盛的那一天。

    枪尖触身,重锤可以感受到身体后背处传来的更加强烈的刺痛感,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柄长枪的枪尖刺在肉体上,然后将肉体的皮肤表层一点一点撕裂开的那种感觉。

    这就是死亡吗?

    重锤不甘心啊!

    但是现实,向来就是如此残酷的。

    火焰的光芒映照出重锤脸上那股不甘与愤怒,可是越是这样,蜥蜴人却越是觉得兴奋,恐慌的种子也逐渐开始被拔除。只要重锤死了,只要这位谁都看得出来的野蛮人领袖死了,那么剩下的这些野蛮人就绝对掀不起任何风浪了,到时候这场惨烈的战斗还是它们罗西部落的蜥蜴人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