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大乱,再也顾不得吃什么酒席了,慌忙抱头鼠窜,还是逃命要紧。

    刘斜眼也斜愣着一只眼,并不惊慌,大吼一声:“公韧,你这个革命党也不要太猖狂了,我今天就是要抓革命党的。看枪——”

    楼上一下子伸出了几十支快枪,枪口对准了楼下的公韧和王达延他们。公韧一看不好,原来刘斜眼是早有防备啊,这个仗就不好打了,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是两军相遇勇者胜,比比谁的拳头硬,枪法准了,公韧也大喊一声:“打——”

    双方一齐开枪,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公韧、王达延一齐扑向了西品和刘斜眼。刘斜眼一看不好,光棍不吃眼前亏,撒退就跑,一下子躲进了人堆里。王达延也顾不得刘斜眼了,背起还盖着红盖头的西品就跑,公韧指挥着众人,边打边往外撤。

    刚撤到了门口,大街那边又冲过来了一队清兵,一边冲还一边喊:“抓革命党啊——抓革命党啊——”亏着门口还有一队接应的义军,把那股清军堵在了那边,双方激烈交火,展开了一场恶战。

    公韧心想不妙,看来是清军早有准备,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把自己夹在当中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大吼一声:“保护好西品,往外冲——”

    这句话刚喊完,只见那位“西品”突然扯开了红盖头,从腰里拔出一把利刃,朝着王达延就是一刀。王达延没有准备,胸口上被刺了一刀,当进鲜血就窜出来了。“西品”马上就要刺第二刀,公韧也算手疾眼快,当时一把就把她的手脖子抓住了,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西品,明明就是一个大男人。

    公韧大吼一声:“你是谁?凭什么刺我大哥。”那人大叫:“我就是要杀革命党,我就是要杀革命党。”公韧大叫一声:“好你个冒充的西品,竟敢杀我大哥!”公韧一枪把他打死在王达延背上,又赶紧把他的尸首拉到了一边,省得玷污了大哥王达延。

    公韧再看王达延时,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早已没有了一点儿意识。公韧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了急救包,给王达延从衣裳里面堵住了伤口,然后用匕首割下了一缕布条,从外面给王达延缠了几道,小声说:“大哥啊,你先忍一忍,我们马上冲出去,就给你治伤。”公韧背起了王达延大声地吼叫:“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冲出去!”

    这边张散掩护着,抵抗着红金楼里的人,前边李斯领着一些人一阵大叫,又奋力向前冲去。刚冲了没有多远,前边的敌人火力太猛,一下子把三合会的人撂倒了不少,冲锋只得被迫停了下来。

    刘斜眼在后边挥舞着手枪,不断地大声对前面的清军吼叫着:“清军弟兄们,我们坚持一会儿,大批人马就来了,消灭了革命党,我们人人有重赏!死的每个5两,活的每个10两。”

    枪声惊动了广州城,四面的清军正不断地向这边涌来,眼着着公韧这一些人就被铁桶似地包围在这里,情况已是万分危急。

    公韧着急地仰天长叹道:“都怨我太轻敌啊,想那刘斜眼也是狡猾透顶,自凡他挑选了这个日子,一定是精心准备,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是我害了弟兄们啊——”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突然前面这股清军的后面枪声大作,一帮人冲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冲锋勇猛,火力猛烈,直打得清狗子一个个哭爹叫娘。清军也没有料到后面还有一支队伍打过来,立刻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敞开了一道缺口。

    公韧一看,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背着王达延,指挥着众人,迅速地冲了出去。到了近前一看,正是韦金珊领着他的一些人救了公韧。公韧说了一声:“你怎么来了?”韦金珊说:“就是你不来,我也要来救西品,什么也别说了,你们赶紧走吧!”

    公韧知道此时自己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要强的话,背着王达延,带着一些伤员,迅速地往后退去。不一会儿,便隐藏在一片贫民区中。

    韦金珊掩护完了公韧,也不敢久战,马上撤退,仗着地理熟,迅速地分散隐藏起来。清军气急败坏,几乎发疯,马上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大搜查。广州城又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人人不得安宁。

    红金楼的老鸨子倒是早有算计,她早已把西品藏匿到了一间密室里,把西品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给西品穿上了绣花鞋,绿绸裤,红丝褂,再配上金光闪闪的红亮小马甲,脸上用丝线拉去汗毛,净脸扑粉,抹上胭脂,描上黛眉。西品本来就漂亮,这一打扮,就像天上的嫦娥一般,人间的西施一样。

    西品有些懵懵懂懂地问:“妈妈,今天怎么不让我干活了,为什么穿这么好的新衣服?”老鸨子说:“傻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以后你就不用干这些粗活了,你就天天做新娘,夜夜入洞房,芝麻开花节节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