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将剩下的物什兜成一大包,思忖片刻,在附近找了棵树下埋了。时值深秋,厚重的落叶一扒一掩,什么痕迹也留不下来。

    而她自己,埋完东西后就拎着小包袱,往记忆中的位置奔去。

    ——她可还没忘记那个“诚儿”呢。

    此前那声嘶吼的方向很明确。往那边走不过数百米,翻过一个小坡,岑宁就看到了另一间院落。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从之前听到的话推测,这个孙诚应该是孙虎的儿子,手上也不干净,或者说这一家都是吸着无数无辜女子的血而活的。

    她来这里,就是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这院落不大,但建造得算得上精细。岑宁也不□□,而是颇有礼貌地叩门三下,随后凝神听里头的动静。

    叩门声在夜色中荡开,整座院落毫无反应。岑宁又叩三下,院中依然一片死寂。

    莫非是跑了?

    岑宁扬眉,一脚踹向紧闭的院门。这门却没有被木栓从后拴住,随着力道向里打开,反而是门外看上去像装饰的锁链绷住了。

    这门竟是从外锁上的?岑宁毫不客气地又上一脚,铁链哗啦一声巨响,竟也被生生踹断!

    踹门,她是专业的^^

    院门豁然洞开,同时一声吼叫再度响起,伴随着铁链扯动的哗啦声。岑宁循声直入,还没踏进正屋,先被眼前景象惊得咂了咂舌。

    整间正屋就像被一只大手撕扯过,窗纸已经没了,窗页的木棱支棱破碎,门整个被扯了下来,中间穿破一个大洞,就这么横在地上。

    遭贼了怕都没有这么惨的。

    联系这吼声,岑宁心中已有猜测。进屋之后,果然看见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躺在地上,被铁索缚住了手脚,正嘶吼挣扎。旁边矮柜上放着一个碗,里面的药汤还剩了个底。

    这场面乍一看,多数人会以为地上的青年受到了什么虐待。但细看便能发现,青年的眼睛没有焦距,他的挣扎也毫无章法,纯粹是凭借蛮力扯着铁链。

    “原来是个傻子。”岑宁神情莫名。还是有暴力倾向的傻子。

    她回想起地窖里那一幕。许多不曾在意的细节又浮现在眼前——大多骨骸表面都有深深刻下的伤痕,不少骨骸的四肢长骨、指骨、舌骨等更是折断的状态。孙虎看着只是好色,并不像乐于施暴的人,现在看来,那些怕都是眼前这傻子干出来的。

    这傻子若如现在见到的这样一旦狂躁便要拆房子,那这院子早不能存在了。孙虎给他源源不断的送来女子安抚,这才能让他一直好好地生活在这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