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俞攥紧衣袖中藏着的宁王府令牌,朝他虚虚一拜,“草民拜见……世子,至于你那令牌……我……”

    有了宁王府令牌,便可横行大江南北,省去诸多麻烦。很明显,黄俞不愿交出这好东西。

    屋内灯火印在杨濂侧脸上,他那浓密的睫毛和鼻梁投下一抹阴影,他的脸色本就稍显苍白,如今更显得他虚弱不堪。

    “世子?我这身份,于你而言,犹如虚无。”杨濂淡淡说道,听不出来他有任何喜怒。

    黄俞一愣,继而含笑道,“世子说笑了,我出身草莽寒门,而世子乃皇亲国戚,我怎敢轻视了您?”

    杨濂见黄俞还在与自己装傻充愣、虚与委蛇,便走向窗边,望寨外山匪皆神色匆匆,不由得问道,“你已知朝廷即将攻打此地,你有何打算?”

    “跑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黄俞不加思索回答道,言讫,才回过神来。

    他怎会得知此事?莫不是山中喽喽与他说的?

    见黄俞一脸茫然,杨濂起唇道,“昨日你喝醉后,同我看了一封信。”

    一封信?

    “那人允你黄金万两、山寨无虞,你可还记得?”杨濂直接把事情挑明。

    黄俞紧拽身上的衣角,指甲陷进布衣里,“看来,世子已然知晓此事。”黄俞心中懊恼不已,明明自己已掌控全局,奈何醉酒说漏了嘴,竟让杨濂知晓此事。

    “杨世子!您说对了,谁人不爱泼天的富贵?我与那人约定明日午时,将世子交予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黄俞略一沉吟,方笑道,“世子身份尊贵,却柔弱不能自理,半道上被人抢了去,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罢了罢了,我见世子如此落魄,便送个礼物宽慰你一番,你觉得如何?”

    杨濂瞥她一眼,“见我流落至此,你倒是看似心喜不已。”

    黄俞取了一盏花灯来,递给杨濂,“世子将明日离开此地,上面的图案乃我亲手所画。我如今将它赠于世子,明日山高水远不相送。虽说此物比不得金银,但也聊胜于无。世子姑且先收下吧。”

    “如今前路未卜,身有明灯指路,你这寓意倒是不错。”

    寓意?黄俞诧异,山寨众人本就已经做好许多花灯,今日不过是顺手拿了个送给杨濂而已。

    杨濂接过花灯后,看到上面的图案,不禁纳闷道,“你画食铁兽做甚?”

    食铁兽?什么食铁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