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骑马课。

    陆宜祯从家中出门,前往西大街郑氏马球场。

    不过往常轻装简行的马车,这日却负重千钧——陆夫人给她配了一队足足有二十人的护卫!

    兴许全赵京城的权贵官员们,都被不日前的两桩案子给吓得够呛。

    不说是她,就连徐家姊妹和段毓儿的马车后尾,也是同她差不多的情况。

    今日宁嘉县主并未在马球场中,徐宛竹只得与侯府私塾的同窗们一道练马。

    但她脸上的神色却瞧不出什么不快的端倪,甚至还有点儿意气风发地,即便是坐在马背上,头颅也高高地昂着,像一只矜傲的白天鹅。

    陆宜祯策马经过她身旁时,奇怪地问:“徐四姐姐今儿是碰上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也没什么。”徐宛竹目不斜视,语调浑不在意地道,“就是待会儿受邀,要同宁嘉姐姐去赴一场诗会,心中想起了几首有趣的诗词,情不自禁地发笑而已。”

    她说完,一勒马绳,“笃笃”地疾驰走了,飞扬的马腿撂起一地沙尘。

    坠在后方不远处的段毓儿见状,奔上前来,和被甩了一地黄沙的陆宜祯肩并肩,恨铁不成钢地道:“陆小宝,你怎么这么容易上钩?”

    受她数落的陆家小姑娘此刻,正掏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徐小四的脾性,哼,但凡得了点儿什么好处,她是恨不得要写在脸上的,只生恐别人不来问她、她无处找人炫耀呢。”

    段毓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还宁嘉姐姐,统共就和别个见了一回面,便叫得这样亲热,我都替她脸红。”

    “我一时没想那么多。”

    陆宜祯揩完脸,把锦帕往旁一递。

    段毓儿顺手接过,握住绸绢后,忽然又浑身一僵,紧跟着脸色怪异地瞥她:“你这是要送我帕子?”

    “是让你擦脸,方才你不就在我后边么?”陆宜祯侧眼望见她古怪的脸色,感到好气又好笑,“毓儿姐姐你平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段毓儿登时脸颊飘红,偏过头去,梗着脖子道:“是你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就把帕子递过来,我如何知道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