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旭阳一时语塞。

    他真的不想来。

    昨天律风一句要去乌雀山,他单纯看戏,等着这人一无所获灰头土脸的回来。

    谁知道,钟珂也要去,动静就变大了。

    钟珂是有正式编制的人员,而且还负责一些杂务工作。

    吴院同意她去乌雀山,意味着她得写出差审批表,一层一层签,全桥梁院都知道:钟珂要和律风一起去乌雀山了。

    然后,他爸一个电话打过来,恨铁不成钢。

    “平时叫你表现、表现!什么是表现?学学律风这种申请去现场勘察,为了乌雀山大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态度,这就是表现!”

    钱旭阳要气死了。

    如果不是律风空降,又装腔作势说什么吴老师要他去看山,自己完全可以安安稳稳躺在桥梁院里做一个画图工具混日子。

    而不是背上背包,离开城市,去往荒郊野岭。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钱旭阳眼神都能杀死律风。

    然而,律风上了高铁就昏昏欲睡,靠着椅背养精蓄锐,没多久就睡着了,完全感受不到钱旭阳的愤怒。

    前天晚上他因为殷以乔失眠。

    昨天晚上又因为收拾行李、琢磨行程睡得晚。

    大清早的高铁,自带摇篮效果,即使律风耳边满是高铁轰隆轰隆的声响,前后左右人声吵杂的交谈,也不妨碍他睡得安稳。

    等他们到达高铁上,换乘大巴车,整个下午都只剩下了蜿蜒的高速路,山道的九转十八弯。

    当他们终于和测量员周五一顺利会师的时候,钱旭阳脸色惨白,钟珂也不怎么好受。

    三个人里,只有律风能够抗住长途跋涉的辛苦,还能和来接他们的测量员做一做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