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不挑?

    见他放下茶碗,阮长卿又挑了一块儿甜糕送去他嘴边。

    她记得凌墨不爱甜食,不止是不爱,甚至厌恶。

    上辈子刚入东宫之时,她亲手做了糯米糕,本打算讨好于他的。谁知,换得一张冷脸。那糯米糕他让嬷嬷拿去扔掉了,枉费她一番心意。

    眼下她不过风月楼里小小淸倌儿,又不是他的婢子,不知他喜好也并无罪过。

    甜味儿当前,凌墨眉间一蹙,垂眸看了看送来面前的甜糕,鼻息都屏了一瞬。

    “殿下,您不喜欢?”阮长卿声音柔弱无骨。

    凌墨听得,眉间皱得更深了一会儿。而后张口吃了。

    “……”哦,甜味儿可都是外头的香?

    阮长卿不动声色,悠哉放下甜糕碟子。又开始捯腾着桌上那盘纸皮杏仁儿。

    那甜糕是放了多少糖?凌墨喉咙眼儿里还在腻味,却见她又去剥杏仁,忙拂袖一把将她手握住,“行了,孤不是来吃小食的。”

    他自幼吃不得这些坚果。

    幼时,东宫来了新厨娘,误在他粥食里落了花生碎末。随即他身上便起了红疹,喉头似被什么堵住,气咽不下去,也喘不过来。好在太医来得及时,救回他一命。

    那回事情闹得大。大理寺介入查了大半月,疑有人刻意为之,要谋害储君。然而却并未查出什么幕后黑手,只是厨娘一时大意。那厨娘被父皇斩了,好让东宫之人日后办事多上心。

    他收了收神,见得茶碗里飘着的几片嫩叶,那是今年新出的龙井,性凉,他吃不得。那甜糕,平日里他更是碰都不碰。又见她手里剥着那坚果,这是在要他的命!

    这整整一案的茶点,似是为他量身定做。全是他忌讳的东西。他忽的周身起了寒意,他想不明白,是哪里走漏的风声?

    阮长卿手中还被他握着,却见他目光流连案上杯盘,好像已经察觉出哪儿不对了。她忙道,“殿下不喜小食,可是想喝酒?民女去拿酒来。”

    她抽手回来,正要下榻,却听他道,“不必。孤今日不想饮酒。”

    那可省事儿。她懒懒靠回去身后小枕,又抬手添茶。“长卿还在病中,怕是要伺候不周了。”

    却见凌墨也松散靠向榻枕,仰身坐着,“孤来寻乐子,弹琴唱曲儿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