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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于暗室者,非奸即盗。

    刘荡仁与青莲二人匿身在旁,这数十名以难民之身卖身于各户地主家的劳工,本就是肉眼凡胎,就是再给他们百十双眼睛,也无法察觉分毫。

    “果然如我所料。”

    青莲自信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刘荡仁的耳边即刻便传来了这一道声音,而近在咫尺的其余人等,却无一人能够听闻,甚是诡异。

    “……”

    刘荡仁不好开口,只好以目示意,表示着自己的怀疑之意。

    其实这区区传音之法,刘荡仁亦知诀窍,他在陈心隐的回忆当中见得越多,就越为后者所掌握着的神妙道法叹为观止,相比于他的近年所学,前者自觉以曾经近十年的宫廷授艺,实在是米粒之珠隐没于皓月的光辉当中。

    当然陈心隐同样如此,不知为何,经过九州鼎中的那一番有惊无险的经历,他们这两面共存的情势又有不小的转变,这二人的人格虽是截然迥异,只是他们的回忆,竟越来越多地为二者相互之间放开限制,更是清晰。

    陈心隐能够查阅刘荡仁的回忆,反之亦然。

    只是这种记忆的阅览,当然不能肆无忌惮,往往皆是浅尝辄止,若是陷入深了,人格能否保持独立,还在两说之间,二人不约而同地维持着这份默契。

    只是话说回来,即使是些浅薄的发掘,也让刘荡仁获益良多。毕竟陈心隐昔日所习术法,乃是冷冰冰的死物,并不带有丝毫的情绪,他就是看得再多,也不至于会受其影响,是以他在得知此事之后,但有闲暇,便贪看不已。

    只可惜看得再多,他也不过学些皮毛,那些术法的精髓,哪里是数日之间便能融会贯通的?更何况他那一身修为遭了青莲禁制,只好徒呼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刘兄耐心看过便是。”

    青莲自不知陈刘二人之间这种不足言说的关系,淡然一笑,就住了嘴,并未多做任何解释。

    刘荡仁自有一腔傲气,不是个穷追不舍之人,见青莲自矜不语,也就熄了追问之心,总归舍些耐性,看下去便知如何,不必腆脸求人。

    “听闻明日钱家小姐要去城郊的神女庙上香祈福,嘿嘿,我们如此……这般……”

    一个青壮男子目光一闪,舔了舔嘴唇,将心中早已筹划了多遍的行动计策条条说出。

    “嘿,丁二哥这个主意好,万无一失,想想钱家小姐那水灵,啧啧。”

    另一尖嘴猴腮,皮包骨头的男子摩拳擦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