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控了,不怪你。”郑云龙的声音有些抖,他搂紧了不省人事的May,伸手去探她颈间的脉搏,见一切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抬眼看着阿云嘎,“怎么会这样?你知道什么吗?”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阿云嘎竟然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片刻后,阿云嘎给了他这个答案。片刻后,阿云嘎给了郑云龙这个答案。惨淡的光线照在他侧脸,深邃的五官投下一片沉郁的阴影。

    郑云龙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里头看出和之前几次出事后一样冷静的神情,却一无所获。

    May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连阿云嘎都无法解释,更不要说解决了。

    郑云龙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低头看着May苍白的睡颜,叹了口气,把她横抱起来:“我先送她回去。”

    “小心点。”阿云嘎没提出和他同行,默默帮他撑住帘子。

    深夜的凉意将人包围,郑云龙扯过自己放在睡袋边上的夹克,盖在衣衫单薄的May身上,走了出去。

    黑蒙蒙的山道上,一个身影和他擦肩而过,大概是偷溜出来找女朋友约会的同学。郑云龙没在意,径自往May帐篷所在的地方走去。

    和May同住的莉莉不知道去哪儿了。郑云龙把May安顿好了,怎么想都不放心,干脆就在边上看着她。

    大概是刚才那一击太过沉重,May还没醒。郑云龙盘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灯下的睡颜,回想刚才的情景,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算再怎么疯狂,人的力气也不会陡长好几倍,更不会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了。她刚才的样子,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完全失去意识。

    郑云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到底什么东西有能力操控一个大活人呢?

    May很不舒服地动了动,眼看就要从枕头上滑下来。郑云龙忙把她扶回去,手指却突然碰到了枕头下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刚才袭击你了?!”

    无人的山谷深处,内森惊讶地问面前的阿云嘎:“到底怎么回事?”

    “她握着匕首往帐篷里走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我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你说的没错,她带着匕首,是冲着我来的。交手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住我的力量,但又说不上来。”

    “确定不是你成天吃素的原因?”

    阿云嘎白了他一眼:“我能感觉到,那股压制的力量和古书封印的气息非常相似。你和我说过,她身上有半本古书吧?”

    “难道你认为——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撞见她失控,是在博物馆门口,难道她想去偷另一本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