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不敢直说自己是死了一回又生,只假借着梦境一说,引慕淮将慕汮修撰国史一事往大凶的方向去想。

    “说那是梦,其实也不尽然,竟全是对未来将要发生之事的映照,无论是你我大婚、还是你五哥的悲惨命运,都在这梦境里有了预兆。”

    孟芫边说边偷偷去看慕淮神色,见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或是不耐烦的情绪,这才继续。

    “起先,我是梦见我表弟落水后,被家里的奶妈喂了符水,好好的人就被折耗没了,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将表弟强留了几日,待他将养好身体才放他家去,总算避了他一场身死大祸;后面又有圣人欲使咱们两家联姻的事,我也都在梦里知悉,至于你五哥修撰国史的事,我印象尤为真切,他若此番承你举荐入宫,只怕会得罪几家皇亲国戚,全是希望你五哥笔下生花,将他们门楣褒扬得显赫忠烈的不实之辈……”

    慕淮状似漫不经心听她陈诉,实际上不错眼地暗自观察着孟芫。

    孟芫见慕淮没有表态,还当自己说的不够有说服力,“侯爷应是无法信服我方才所言,毕竟梦兆一说,有违常理。但我可以用我性命担保,我所言将要发生之事件件属实,若你不好取信,我便说上两三件府中即将发生琐事……”

    慕淮见孟芫一脸急难,不忍心再让她用心使力。

    他如今几乎已经确定,孟芫应是同自己一样,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归来的,只是她到底胆小,不敢把如此荒谬怪诞之事据实而论。

    慕淮此刻心里是万分欣喜的,同时也没有丝毫犹疑,他见孟芫已经无措地绞着手指,直接将她白嫩双手包拢在自己滚烫大掌之下。

    “我信。”

    他眼里有光,像是黑暗里令人神往的灯火,直引得孟芫受着鼓舞。

    “侯爷当真肯信我方才所言?”

    毕竟以梦为托词预兆将要发生的事太过耸人听闻。

    慕淮脸上十分泰然,心里其实也是沸腾了一般。

    “我如何会不信,因为我其实,也正同娘子一样。”

    这话说完,慕淮便一瞬不瞬紧盯着孟芫,唯恐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那会是欣喜还是忐忑,抑或是平淡无恙?

    孟芫却似个小心翼翼的幼兽,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

    “侯爷说,你也同我一样?是同我一样,可以预判出往后要发生的事?”“那你为何还要执意举荐你五哥入宫修撰史书?”

    这话一问出口,孟芫自己便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