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急,华灯熠熠。

    鉴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保险起见,玉鸾临时换了一间客房,而她原本的房间则由京墨守在门口。只是,大半夜过去,归云客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异常。

    直到第二日醒来,客栈依旧没有一片沉寂。若不是柜子里正放着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前天发生的事情好似真的只是一场幻觉。

    用过午饭,玉鸾主仆三人出了客栈前往荣生家中。

    瞿州城虽比不上帝都圣京繁华,但因水运发达,贸易往来频繁,街上往来的商贩不少。行至高处,抬眼眺望时,更能看见停泊在码头的高大船只,岸边不少工人正匆匆忙忙地装卸货物。

    秋日下的江水荡漾着粼粼波光,烟波肃杀,不觉有几分刺眼。

    玉鸾收回了目光,侧头问道:“我记得走水路可至扬州?”

    京墨应声回道:“是。现下正值秋季,江水枯退,需八日才能到达。若是汛期,只需五日。”

    “既如此那便尽早安排一下,等拿回我的荷包咱们就从水路去扬州。”

    “是。”

    倏然,只听后方传来一阵人仰马翻地声音,几人驻足转身看去,一名约莫二十一二的青衣男子纵马疾行驰过街中心,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担子小摊倾倒。遭殃的百姓却是敢怒不敢言,好似那人是瘟神般,避犹不及。

    此刻那匹马正朝着她们的方向飞速驶来。男子抬头不悦地瞥了眼前方的人,冲着玉鸾吼道:“前面的臭娘们,赶紧给本大爷滚开。”

    眼瞧着马近在咫尺,不过几步之遥,玉鸾脸色惨白,如墨玉的眸子猛地一缩,连带着心跳也漏了半拍。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完全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景儿也被这场面吓得惊呼出她的真实身份,“公主小心……”

    就在马蹄即将踏在她身上时,京墨迅速凌空一跃,一手揽住玉鸾腰间以闪电之势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前方那匹马的马蹄踏空竟然未再前进一步,一声痛苦地嘶鸣后软趴趴地倒下,瞬时没了气息。

    马上的男子脱离马背被摔飞几丈远,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重重砸在地上。男子摔得鼻青脸肿,面目狰狞,满嘴血腥味,细细一品才知,竟是硬生生摔掉了一颗门牙。

    他挣扎好一晌才颤巍巍的站起来,满脸悲怆地跑向自己的马,然那匹马早已死透,任他怎么喊也没反应。

    另一边,玉鸾光洁的额角冒出涔涔汗珠,双腿止不住地发软,仍旧心有余悸,心跳如鼓点般,差点蹦出嗓子眼。

    待她站稳后,京墨缓缓松开手,目光探究地盯着那匹马。

    方才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马竟然就倒下了,而他竟然丝毫未察觉对方是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