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春雨绵绵,陈圻原本很忙的,他这些天都在亲自巡视会稽境内的河流堤坝,之所以会出现在镜湖钓鱼,完全是那日巡视曹娥江堤坝的时候遇到有位妇人因丈夫冷落跳江自杀提醒了他,上辈子曹诗妙也跳过镜湖。

    那位妇人被人救上来后,已经没有气息了,他看着她的尸首有些触景生情,上辈子她也是给了她无法忍受的冷落吧,要不然她原先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吞金自杀呢?

    也许因为他重生的缘故,许多事情都将会有些变化。甚至已经有了些变化。比如前世这个季节风和日丽,他在镜湖游宴,招待会稽境内各大豪族,而这一世春雨绵绵,他却奔波于曹娥江、浦阳江、镜湖水系督查各水系的防洪建筑工事。

    那位妇人的娘家哭天抢地的为妇人抱不平,妇人的父亲还为了女儿与他那女婿拼命,想起曹诗妙在前世父母死的早,唯一的哥哥对她那样的冷漠,陈圻到底觉得有些不忍心,为何会不忍心,他想也许是他不喜欢欠人恩情吧。

    罢了,把她纳回家做妾吧,一辈子给她锦衣玉食,就当报上一世的符纸之恩吧。虽然她堂堂诸虞县主做妾有些辱没她的身份,想到她前世那样喜欢自己,她应该也是甘之若饴的吧?大不了自己厚待与她,不让她那么苦闷,照顾她一辈子就是了。

    于是,他马上派人去建康打听曹诗妙的行程,知道了她的行踪后才有的放矢安排在镜湖老地方去钓鱼,并故意把他要约越城县令去镜湖饮茶钓鱼的事传出去。

    计划如期进行,曹诗妙也如上一世一样跳下了镜湖,他也如她所愿救了她,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就等着她来自告奋勇的说要做自己的妾了。

    可是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那个傻女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才想到,她那么瘦小,比不得自己常年习武、身强体壮,那冰凉的湖水一泡,她可不就病了吗?

    他有个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行吧,自己主动去见她也行,她见到自己去探望她,一高兴说不定又活蹦乱跳的呢,她那么喜欢自己,终究会愿意来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栖身的。

    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去的曹府,结果曹蕴那厮却吞吞吐吐不让他见曹诗妙,想起上一世曹臻对曹诗妙的冷漠,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家虐待曹诗妙?

    他从曹府出来就让卢山河安排暗人去打听,自己则在书房里处理政务,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到了黄昏,卢山河终于把暗人在曹府探来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想来曹蕴不肯让都督见诸虞县主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那诸虞县主那会儿正住在碧纱橱里呢?”

    “为什么不住在正房里,她在湖水里泡了,碧纱橱里四面来风,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这不是虐待是什么,陈圻在心里暗暗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怀疑。

    卢山河道:“......这两年诸虞县主一直在宫里陪太皇太后,自去岁以来,她的房间便被安夫人的外甥女夏小姐一直住着。”

    他见陈圻很紧张曹诗妙,再加上安夫人和陈圻的母亲谢夫人是死对头,为了讨巧,他说话就带了些为曹诗妙打抱不平的真情实感:“......安夫人的姐姐姐夫去年双双去世,夏小姐没有叔伯可以投奔,便来曹府投奔了她的姑母夏姨娘,这个曹府自信安公主去世后,夏姨娘便在曹府主中篑,她很受曹蕴宠爱,那作派比正头娘子还强势,夏小姐一来,便把诸虞县主的屋子给她主,并把县主的首饰给她戴,而且丫鬟仆妇也全都供她使用......”

    他看陈圻紧紧的皱着眉头,又添油加醋了几句:“......其实曹府毕竟是信安公主的夫家,像诸虞县主的院子那样大的院子还有七八处,但夏姨娘却偏偏安排夏小姐占着诸虞县主的院子,小的猜想,可能就是想拿捏诸虞县主吧……”

    陈圻冷笑:“这分明是欺负人!”其实他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这事儿还有夏明玑在里头。

    前世陈均发动宫变,他被陈均的刀砍伤,快要死的时候,那女人当着他的面脱下衣衫,投入陈均的怀抱,让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