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窗外‌的枝叶簌簌作响,皎洁的月色下如雨般纷纷落在庭院里。夜色微沉,没了虫鸣和‌鸟啼。妆台上的烛灯微不可见地轻轻晃动了一下,又很快回归了平静。

    浅尝辄止的亲吻。沈容倾和魏霁之间只隔了一个茶杯的距离,从这个角度抬眸望去,最能看清那人深黑色的眼睛。

    沈容倾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周围只有她熟悉的草药味和那人身上微凉的温度。然而这样的寒凉并没能使她清醒。

    如今那双狭长的丹凤眸里也同样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纤长微弯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沈容倾鬼使神差地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轻轻凑了过去。

    魏霁眼底的深暗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没给她在退缩回去的机会,一只手托着她的脑后,将‌整个吻缓慢地延长、加深。

    沈容倾揪着他前襟的手越来越使不上力气,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她推不开他,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本能地后移,最终失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嘶……”

    受伤的手肘就这么磕在了床榻上,沈容倾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好看细眉紧紧蹙成了一团。

    魏霁敛去了眸间的幽深,停顿了两秒,缓缓叹了口气。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给我看看。”

    不知为何,他声音透着些低哑。

    周遭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沈容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耳朵瞬间红了个彻底。

    魏霁让她先坐了起来,深黑色的丹凤眼微垂视线落在了她那条受伤的胳膊上。沈容倾有些不大敢抬头去瞧他的眸光,只盯着那人修长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挽起她的衣袖。

    一片青紫的手肘顿时暴露了出来。

    魏霁长眉微皱:“刚刚上药的时候怎么没说?”

    这明显不是刚刚磕的,能变成这样,必定是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沈容倾将胳膊抬起来自己看了一眼,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没觉得会有这样严重。上药的时候优先处理的都是磕破蹭破流血了的地方,这处只是个磕碰下造成的外‌伤。

    沈容倾已经记不大清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弄的了,可能是在被人迷晕的时候,也可能是为了挡住那道即将被人撞开的大门。当时一门心思都是在如何脱困上,受了伤也未曾觉察。

    沈容倾声音很轻:“我忘记了……”

    魏霁回身去拿还没收起来的药膏,这药是外敷,由江镜逸亲手研制,对跌打‌肿痛蹭破外伤都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