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戏园石门,天色竟淅沥下起雨来,还夹杂着冷风,石门檐下正中间吊着一盏昏暗的灯,发出微芒的亮光,此刻,正被凄厉的风吹得左右摇晃。

    戏园出口的两侧,巍立着两个圆石石雕,石像上雕着腾着祥云的狮子,那狮子侧首回望着,威严庄肃。

    紧挨着石像的两步远处有零稀几家还摆着摊的贩子,卖着糖炒栗子,桂花糕类的吃食,摊上支着棚子,用以挡雨。

    应缭尘站在戏园门口,一句话不说,漆黑的眼直望着点点落下的雨。

    应疏年却是聒噪,“哎呀!二哥,真是好巧不巧,赶上这下雨,我最是讨厌身上淋了雨的!“

    应疏年来回在戏园檐下踱着步,“这开车的小厮怎么还不来?“

    正烦躁的踱着步,这时,一辆黑色老爷车在戏园门口停下,小厮小跑着下了车,将伞夹在腋下,怀里还拿着两件黑色风衣,手挡着雨,跑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

    小厮一边递上了伞和风衣,一边讪笑道,“让三公子久等了,这雨天路滑,车不好开。“

    此时不过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可这黑压压的乌云暗着,空中飘着的雨更大了些,秋风斜吹过来,雨点打在应疏年身上一阵湿冷,应疏年直直的打了个寒颤,穿上了风衣。

    待应疏年穿戴好后,应缭尘早已系好风衣,手撑开伞,迈开步子要跨上车。

    一旁的小厮早淋着雨小跑着过去,殷勤地将车门打开。

    应缭尘撑开伞的余角,似是瞥到了一个碍眼的“东西“,他静默的转过身来。

    只见戏园石像旁,一个衣衫破旧,半是补丁的小女孩,撑着个硕大的伞,怀里摊着个盒子,里面摆着香烟,火柴,打火机,之类的物件。

    虽说是撑着伞,可那伞破破落落烂了几个洞,顶多能遮挡住一两丝冷风,那雨被风吹得斜刮着,将女孩身上薄薄的单衣打湿了大片,女孩不经意地寒颤着身子,但却一动不动,目光坚定的望向前方,一片空洞。

    应缭尘收回迈向车子方向的脚步,直直朝女孩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姜旧影面前,这个方向正好暂挡了那些向她吹来的冷风寒雨。

    姜旧影一时觉得暖和,抬起头,凉生生问道,“先生要买烟吗?“

    应缭尘看向她一双并不惧寒意的清眸,目光坚定,漆黑空洞,女孩头发杂乱的绑在尾后,雨水将她的刘海打湿。

    额前还贴着两三绺碎发,花着一张灰暗的小脸,石像檐下那盏昏黄微暗的灯,扩散开仅有的一丝亮光,弱弱的映在她脸上,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