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已久的阿瓜突然出现,而且看眼前的情形,他似乎挟持了五爷和方诗尧,这还真让人始料未及。

    我抬眼看向五爷,不觉大吃了一惊,他一只手臂耷拉着,肩膀上红了一大片,应该伤得不轻。

    方诗尧身上倒不见血迹,只是他显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打着长长的呵欠,擦了眼泪又擤鼻涕,无比的狼狈。

    阿瓜怒视着我们,一改往日朴实的模样,他两只眼睛红得吓人,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水晶阔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清冷到了极点,倒也非常符合墓室氛围。有一股死亡的气息,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阿瓜张开嘴巴,举起一根手指摇晃着,冷冷地喊道:“一,二……”

    “等一等!”我急忙打断他,心想他大概要为父亲报仇,只得坦诚相告,“你父亲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无关。我虽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冤有头债有主,阿瓜,你尽管冲我来吧!”

    阿瓜黑沉着脸,冷哼一声,说道:“这笔血海深仇,我是要跟你,不,跟你们好好算一算。但现在我要的是那个匣子,我不想再重复。三!”

    他话音一落,便举起手枪顶住了五爷的后脑勺。那手枪正是方诗尧的,怪不得五爷他们一点反抗也没有,原来已经被缴械了。

    阿瓜眼露凶光,食指已然勾住了扳机,他只要稍稍一动,五爷就会命丧当场。

    “等一下!”老烟枪急急叫了起来,“玉匣可以给你了,但你好歹得说个明白,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老烟枪边说边朝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他这是要尽可能拖延时间,寻求转机。

    我凝视着阿光的眼睛,极为诚恳地说:“阿瓜,我们一行人本与你无冤无仇,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们的性命完全掌控在你手心里,要死要活全看你了。但起码在死之前,得让我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死了也好瞑目。”

    阿瓜迟疑了一会儿,悲愤地看着我们,咬牙切齿地说:“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都怪你们太固执,想当初我竭尽全力阻止你们进入山谷,你们听进去半句没有?”

    我心头一凛,再想到阿瓜在仙姑庙前的种种表现,心中了然,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些老鼠应该是你招来的吧?所谓耗子娶亲,无非就是为了吓退我们?”

    阿瓜定定地看着我,嘲讽地说:“你倒是很聪明,只可惜现在想清楚了也没用,一切都太迟了!不错,自从那天晚上在我家见到人皮笔记,我就打定主意要阻止你们。”

    他说得又气又急,语气冰冷无比,想必对我们的怨恨已经积累了太多太久。

    事已至此,阿瓜不再有所隐瞒,彻底向我们讲述了事情真相。只是他的语气忽而激动,忽而阴冷,不时夹杂着深沉的恨意,同时又有几分惋惜和遗憾。

    原来自从见到人皮笔记,阿瓜便知道我们并不是进山打猎,而是另有所图。他先是用穷奇半夜的吼叫声吓唬我们,第二天见我们不为所动,只好以带路为借口,一路上紧跟我们,伺机而动。

    用阿瓜的话来说,他其实最初并不想伤害我们,只要能阻止我们进入山谷就行。因而在仙姑庙前,他讲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传说,企图让我们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