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川继续笑着,嘴上说道:“这有何听不明白的,老夫是想将这难得一见的美人,当作礼物送给贤婿。不瞒贤婿你说,这女子品相卓然,而且乃是大家出身,可说是万中无一。连老夫看了,也不由有些心动。不过老夫已经年老体迈,实在是不能享受到美人温存,只好将其送与贤婿你。另外,这美人尚是处子之身,可说是无暇碧玉,贤婿也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只管拿回去便是。”

    韩健眯了眯眼,杨洛川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说场面话虽然是杨洛川的一贯风格,可场面话中,总会包含着很多内在的蕴含。以前韩健听杨洛川说话就只能听一半,不过今日的话,他便觉得有些太“诚然”,送美女给他,不知道杨洛川是哪根筋不对。杨洛川自己家眷都不在洛阳,加上他也不过才五十岁左右,身边应该也少不了女色,若真有这么完美的女人,舍得送给他?

    再说,送女人给的目的又是为何?跟她女儿争宠?这哪里还是一个当父亲的立场?

    “南王见谅,在下恐怕不能接受这番好意。”韩健拱手道。

    “唉!老夫也知贤婿你身边有不少的红颜知己,每个都与贤婿你渊源颇深。”杨洛川感慨道,“不过老夫送你这礼物,也有请罪之意。本来老夫调豫州数万兵马到洛阳来,帮忙镇守洛阳,谁知镇南侯阳奉阴违,居然只派五千兵马前来。实在大出老夫所料。老夫如今以无权无势,连豫州的军政大权都可能会旁落他人,如今还能向贤婿你赔罪的,却也只能是送上美女,当是谢罪而已。”

    这话听起来是很诚恳。至少不知道杨洛川性格的人会这么想。

    调不来兵马,需要请罪,所以就送个美女来。但这些草莽中人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说这么一番话,是当众叫苦,让别人都以为他南王失势还是怎么着?难道就真以为别人不知是你故意只调五千兵马来?

    “南王何必谢罪?”韩健笑了笑道,“本来调兵之事,便是南王主动提出,就算如今调不来兵马,也不会有人怪责。南王应该将心放回肚子中,至于这……南国佳人,还是应该留在南王身边的好。”

    那女子听自己竟然被当成是礼物一样推来推去,显得有些紧张,马上盈盈拜倒在地,像是在哀求眼前两个手握大权之人给她一条活路。

    杨洛川打量韩健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老奸巨猾的微笑,道:“贤婿真不怪责老夫?”

    “自然是不会。”韩健随口道。

    杨洛川却是一叹道:“就算贤婿不会,老夫还是心中有愧啊。更何况,如今老夫身在洛阳,豫州城内便是有事,也是鞭长莫及。说起来,老夫已有近半年未曾与镇南侯有过书信往来。贤婿可是与镇南侯过从甚密?不如就由贤婿与镇南侯说说如何?”

    韩健又要琢磨杨洛川的用意。

    杨洛川的话,实在是包涵太多东西。

    他一直在强调与豫州如今的代理人镇南侯黄仕琅没有联系,有为没调来兵马开脱之意。但似乎在表达什么事。

    杨洛川似乎是想回豫州?

    “南王若是不适应洛阳的生活,可以随时向陛下请调回豫州。陛下开明,应会准允。”韩健道。

    杨洛川却摆摆手道:“贤婿误解了老夫之意,老夫在洛阳过的好端端的,何必回豫州?只是……那镇南侯本为豫州之栋梁,也乃我大魏朝之栋梁,却不曾想,如今心生异心,令老夫着实为难。老夫本以为他背后有什么人支持,现在看来,他是想背主自立,有谋反之意。老夫自知有愧于朝廷,不敢向陛下禀明,不如就由贤婿向陛下禀明此事,请陛下下旨,严惩这国贼是也。”

    韩健心说杨洛川可真是“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