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听到杨瑞的话,走上前,恭敬行礼,杨瑞则是看着韩健,又看看宁原,目光似乎在说,你们今天是一伙的。++++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韩健见杨瑞神色还是不太好,便问道。

    杨瑞道:“东王,你先前不是说,归附贼逆者,不思皇恩,当严加惩处?而今朕回到洛阳,是时候算一算,你现在怎么看?”

    韩健稍微一沉默。之前他把自己要帮宁原说项的理由算是说出来,总的来讲,是为洛阳稳定。而以先前杨瑞的态度来看,杨瑞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说辞。怎么现在却怎么“威逼”起他要表态来?

    说是威逼,因为杨瑞先表明一个立场,还借机说了他的立场,先预设好论调再让他说,好像让让随声附和一样,只需要同意杨瑞的说法便可。

    “回陛下,臣以为,为洛阳长治久安,附庸贼逆之事,当前事不计。”韩健行礼道。

    韩健这一说,在场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本来杨瑞这一说,都以为韩健将会保持跟杨瑞一样的口风,就追究的问题大做文章,现在只要身为东王的韩健不说话,将无人再为洛阳的几个世家说项。

    “哦?”杨瑞脸色明显冷峻起来,道,“东王,你为何改变主意,可是有其他因素在内?”

    说着,杨瑞还看了宁原一眼,好像把韩健和宁原有过政治瓜葛的事揭发出来一般。

    韩健不动声色,道:“臣并无其他因素。只是以洛阳稳定为考虑。此时陛下归朝,人心正值动荡之时,不宜大动干戈!”

    “啪!”杨瑞突然拍了下桌子,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杨瑞一脸怒气,在场之人看的是很清楚,因为韩健等于是公然在顶撞于她。那也就是说,身为女皇的杨瑞,跟身为东王的韩健有争执。别人出争执,在这些朝臣看来是无所谓,反正也与他们无关。但现在东王府与以往不同。而今名义上说。是女皇归朝,但其实是东王府挟天子以令诸侯,东王府占据的洛阳。

    从行政上来说,而今的洛阳也是军统。以军事为主。至于行政。一切服从于军事之下。也就是说,东王府才是洛阳城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而女皇却只是名义上的魏朝之主。这就出现一个问题。那女皇和东王和睦,自不用说,那怎么决定就怎么来,可一旦有争执,到底是听东王的,还是听杨瑞的,两边必然有一方要妥协。可这也代表着,洛阳城将会不安宁。

    “东王,朕以为,矫枉过正才是根本。若然对谋逆之事都不追究,日后再有如此境况,天下人都不思皇恩,连君臣之礼都不顾,朕如何治理万民?”很久之后,杨瑞像是把怒气平息了一些,才稍微平静问了一句。

    整个烨安阁内虽然有不少人,可仍旧是一片宁静,谁都不说话,也不敢说话,都等着韩健来回话。

    半晌之后,韩健道:“那陛下认为,当如何矫枉过正?”

    杨瑞道:“就算不能事事计较,也不能不计较。不能人人计较,也不能人人不计较……”

    杨瑞说到这地步,基本就跟一些大臣的猜想相吻合,也就是杀鸡儆猴。对于跟杨余一党过从甚密的,必须要追责,可能会被抄家灭族,但也不会说一杀到底,总会有一些当初还算识相的,当时致仕的,或者是跟杨余走的不是很近的朝臣,就不计较或者是象征性惩罚一下。

    但这个度,谁都不知道会把握到怎样的地步。到底怎么算才是跟杨余过从甚密的,也需要一个考量标准,但现在没有这样的考量标准作为参考。

    但不管怎么说,宁原当初为杨余登基立下“汗马功劳”,似乎是非计较的那类人不可,因而这时候以宁原为首的一些人,还是分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