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长安的表情便从一开始已经习惯了的不慎开心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风雨欲来的不耐和一点愤怒,只见他撇撇嘴“啧”了一声,屈骑手指来敲了敲桌面,然后站起身吊儿郎当的往回走,“等着!”

    大婶见他回身回去拿东西了,便小心翼翼的看这个他,从身后拿出了一筐子鸡蛋,想要将它放在杜长安那张桌子下面藏起来。

    谁想大婶刚想动作,就看杜长安头都没回的拉长了生音道,“把你的东西收回去!我不要。”

    于是大婶动作瞬间凝固,只好又讪讪的将东西收了回去。

    珍珠却是看的有些意见,小小声的对着苏小满道,“这个什么杜长安对人的态度也太差了吧?看那个大婶很怕他的样子。”

    苏小满也皱了皱眉,摇摇头,“再看看吧。”

    珍珠对杜长安的印象迅速下降,但是碍着这里人多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杜长安已经拿好了清理创面的工具出来,动作很快的坐回到了大婶的对面,“胳膊伸出来啊。”

    大婶便听话的将胳膊送过去,杜长安换了个姿势,不像一开始那么吊儿郎当的,而是坐正了许多,上半身俯下去,紧挨着那胳膊,一点不适的样子都没有。

    就在那个看上去很是吓人的铁夹子快要碰到大婶的胳膊的时候,杜长安却是又掀起了眼皮,看着有些害怕的大婶道,“要是连这个都害怕的话就干脆把眼睛闭上啊!”

    闻言大婶也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求之不得的闭上了眼,杜长安风轻云淡的低下头去,面无表情的道,“开始了。”

    乡野人总是容易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毕竟是成日里在土中劳作的人,更何况这个疮的创面已经有了铜钱大小,清理的过程肯定不会太赏心悦目了,甚至还会有些让人觉得污秽,珍珠硬撑着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错开了目光,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杜长安赏心悦目的脸,微微的深呼吸几下,这才缓了过来。

    倒是苏小满的目光一直在杜长安和那大婶之间梭巡,大婶的手臂风吹日晒,还有在田间劳作所留下的不少伤痕;杜长安的手白皙好看骨节分明手指颀长,手上的皮肤很白,乍眼看上去甚至能看得见上面青色的血管,是一双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高贵的手。

    那创口狰狞恐怖,杜长安的指甲圆润粉嫩的可爱极了。

    黝黑和白皙,狰狞和精致,这两者及其相背离但是凑在一起又和谐的令人不可思议。

    苏小满看着杜长安面无便请但是极其认真的处离手下的工作,认真的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大概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杜长安将创面清理好了,直起上半身来为不可察的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抻

    了抻筋骨,然后从旁边那个一个瓷质的小罐子,“这是药,一日三次,知道的吧?”

    大婶赶紧非常听话的点头,“是是是,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大婶就赶紧拿了药膏想要走,这时杜长安一挑眉,拖长了声音的道,“等等——,谁让你就真么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