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没有停,润雨凝在梁檐上,伴着闷闷的雷鸣坠落。

    “轰隆隆!”

    清河猛的拽紧盖在身上的被褥,蜷缩在榻上微颤。

    他以为自己大仇得报后能心安理得的住在太守府里,可是恐惧像刺一样狠狠扎在他身上,半个脑袋缩进了被子里,痴心妄想着隔绝一些雷电咆哮。

    “...不要....不要过来....”

    “真让人稀罕,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半人半鱼的东西,献给太守,定能谋个好职权。”

    昏沉的牢房内,桌上摆着半生不熟的小雏鸡,连毛都没拔干净不少脾脏从小小的肚子里滑出来,腥红的血液黏糊糊的挂在上面。

    “瘦不拉几的怎么给太守大人治病!书上说人鱼食死物,老子好心帮你端来了还不吃!”

    清河胃中翻江倒海,转身捂住嘴防止自己将喉咙间的恶心吐出来。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拽下小到不能再小的鸡腿,塞进清河嘴里,“吃!快吃!”

    清河满是伤痕的手乱挥挣扎着,却太过有心无力,骨头还是被强制塞进了嘴里,喉咙间霎时窜上腥膻臭味,恶心难忍。

    清河全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眼眸紧闭,唯一一点理智与之挣扎,终是忍无可忍的施法。

    正当他准备玉石俱焚时,一声厉吼打断他的思绪。

    “住手!”

    清河转头回望,来人一袭银丝云锦温润如玉,玉簪挽发,公子俊朗。

    “沈公子?”男人松开了手,向着沈括拱手行礼。

    沈括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一桌腥臭的雏鸡,还有被铁链拴住的人鱼,径直走过将清河横抱起。

    他早就知道秦武身患黄疸时常喝鲤鱼汤祛黄,本是为治病,所以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太守夫人难产,加上被传染黄疸后,秦武就愈发疯狂的捕捞池鱼,而如今竟开始捕捉人鱼,实在残忍。

    沈括拿着瓶瓶罐罐,找着治疗外伤的膏药,顺势问道:“你被他们抓过来多久了?”

    清河想了想,暗暗低下了头,“我忘了...只记得日夜都在牢里,他们说要我快快长大,给太守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