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慷从乌头巷打马回威远侯府,门前的小厮瞧见了他,一叠声的往内通报:“二少爷回来啦!”

    萧定慷将马鞭随手仍给小厮,两三步夸入候府大门。

    福寿堂里,老太君萧孟氏斜靠在贵妃榻上,脚边小榻床上跪坐着身穿织锦交领撒花襦裙,梳盘螺髻的孟怀笙,她的一双粉拳不轻不重的在老太君腿上垂着。

    恰逢丫鬟在外面禀报道:“老太君,二少爷归家了!”

    孟怀笙的粉拳一下子停住了,她抬头瞧了两眼老太君,却见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紧绷的脸皮稍松,不确定的问:“慷儿回来了?”

    还不等丫鬟回话,萧定慷已掀开帘子,大步走进来,瞧见西边榻上的老太君,梗着嗓子喊了声“祖母!”

    老太君萧孟氏“哎”了一声,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孙儿过来。”满是皱纹的手抚了抚他的脸,心疼道:“慷儿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瘦了。”

    萧定慷抿了抿唇,“回来能瞧见祖母,并没觉得苦。”他重生回来,再次见着养大他的祖母,只觉是上天恩赐。

    前世祖母被太子所害,恰逢他身陷囹圄,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一直都是他心里的刺,触之即伤,今生他想好好护住祖母,保她平安无忧。

    孟怀笙早在他过来时,就从脚榻上起身了,她立在老太君身侧,清瘦苍白的脸上浮起几丝笑意,“表哥平安回来,就是大幸事。”

    萧定慷听见声响,回身瞧见老太君身边的女子,笑了笑淡淡道:“劳表妹挂心了。”

    老太君靠在榻上,眼里溢出几分暖色,她拉过孟怀笙的手,轻轻拍了拍,转头朝他道:“你失踪的消息传来,笙儿抄经请愿,寝室难安,这份心意你可明白?”

    萧定慷笑了笑没接话,略坐了坐,起身道:“孙儿还需给父亲母亲请安,晚些再来看祖母。”

    老太君笑着微微颔首,“去吧,别忘了晚间来这吃饭。”她又嘱咐身边的张嬷嬷,“让小厨房准备几个慷哥儿爱吃的菜。”

    晚间,威远侯府一家人聚在老太君的福寿堂里,世子萧定奕先朝他举杯,“二弟这次不仅平安回来,更办好了圣上差事,大哥在这先干为敬。”

    萧定慷瞧着他这做派,勾唇一笑,也端起酒杯遥遥回礼,前世不知道身份时,他这大哥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可没少给他使绊子。

    威远侯夫人萧林氏在旁捂嘴笑了笑,还不忘给大家上眼药,“奕儿知道慷儿失踪,着急的几夜没阖眼,甚至要亲自沿着金陵河去寻,可见兄弟情深呐。”

    萧林氏这话立刻得了老太君赞赏,她最爱听的就是家族和睦,兄友弟恭。

    孟怀笙侧坐在老太君身侧,笑吟吟的给她夹菜,“自从表哥回来,老太君已经笑了一下午没合嘴啦!”

    孟老太君笑嗔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她脑袋“不知道是谁笑的没合嘴。”边说边用眼睛给萧定慷暗示,奈何他就像根本瞧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