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同时传出,巫师扶阮疏坐了起来,阮疏望了眼脚上盛开着红莲的婚鞋,抿了抿唇。

    巫师抿了抿渗出鲜血的指尖,笑道:“你看,我说过的,能合脚。”

    “接下来就是婚服了。”巫师话音甫落,镶嵌在沉香床上的小人就立马生龙活虎地窜出,将婚服驮了过来,大片的红,浓烈的刺目。

    “等等,你不会想亲自给我穿吧?”阮疏防备地看着对方,而巫师却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我去,这是要非礼啊!

    还没等阮疏拒绝,曹帅就披着铠甲,闯了进来,她看到侧卧在床上的阮疏,愣了愣,巫师上次也不知怎得将阮疏带回了自己的帐篷,她在外守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别过脸,不敢去瞧鬓发散乱的阮疏,曹帅肃容道:“出事了,朝廷要来清剿红莲。”

    红莲的组成复杂,其中不止有游牧民族,还有朝廷眼中的前朝余孽,因此若想过上安分日子,除非部落四分五裂和前朝的组成部分划清界限,但偏偏这界限早就随着不断地联姻而模糊,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和朝廷对上,几乎成为了红莲的宿命。

    “这次清剿的规模如何?”巫师披上斗篷,拢了拢衣领,询问道。

    曹帅压下儿女情长,正色道:“规模不大,大抵是支千人队伍,只是神出鬼没,遇到巡逻兵就躲,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可能是在侦查我们这边的情况。”

    红莲部落近两月都在这处小绿洲边安营扎寨,休养生息,如若对方只有千余人,遇到他们,那就是羊落虎口,但对方却老是在这处徘徊,搞得那些年轻气壮的新兵,热血沸腾,他们都等着杀敌呢。

    巫师沉吟片刻,从手腕上取下菩提子做的念珠,念珠早已因他的频繁使用而变得光滑,他从容地捻着念珠,道:“不要打草惊蛇,最近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应该是知道的。”

    曹帅恍然大悟,近几日的朝廷正经历了宫变,新皇登基,红莲也不是没有侵犯边境,乘乱夺得一杯羹的想法,毕竟新皇是出了名的仁慈懦弱,可他们也忌惮辅助新皇登基的太子,那可是杀伐果断的狠角色。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八成就是太子准备杀鸡儆猴。

    “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采取行动,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即可。”巫师凉凉地掀起眼皮,“让士兵吃饱喝足,尽量减少灶台的使用和炊烟的四散,释放错误的信息。”

    “是。”曹帅拱了拱手,抬眼时,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盛满了期望的眸子,曹帅视而不见,当下敌军随时都可能进攻,放了阮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不如让她关在巫师这里,等到时机成熟,她再将阮疏送出去,免得阮疏老是碍她的眼。

    阮疏眼睁睁地瞧着曹帅进进出出,而巫师瘦削颀长的身子就如山一般挡在她的面前。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巫师把她绑地严严实实,别说扒马甲了,现在只怕巫师要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成亲的时间仍然不变,”巫师望着愁眉苦脸的阮疏,道:“我先去外面瞧瞧情况,你最好不要想逃。”

    语毕,阮疏就又被留在了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