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自暖炉上取下六方龙尊壶,替皇帝添了些茶水。

    茶气升腾,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回来不易。”

    先是沉思,然后吐露四字。

    短短四字,里头却是蕴藏着诸多情绪,叫人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喜是悲、是怒是乐、是庆幸亦或无奈、是不甘还是感叹。

    或者,万般皆有,五味杂陈。

    “国师此行,可有收获?”皇帝再问。

    黄山没有直面答话,顾左右而言他的反问道:“敢问陛下,有多久不曾出宫了?”

    赵信义闻言一愣,“怕是有些日子。”

    “臣一年不回,竟发现文安城变化极大,颇有些隔日如隔秋、旧貌换新颜之感,着实令人欣喜。”

    黄山似乎突然来了兴致,将一早进城的所见所闻,说予皇帝听。其中便有东城「药豆房」的豆花,那是他品尝过最美味的豆花,至今想起仍意犹未尽,赞不绝口。

    当然,对于遭遇上沙帮一事,黄山选择略过。毕竟只是江湖流派,实在搬不上台面。

    就这般说了许久,最后带着笑容道:“臣敢保证,陛下若是出去了,还真不一定能认得,脚下的京城,已经变成如此模样。”

    “还有就是,京城里头的美食,冠绝天下。与御膳房里头那些个天下御厨们的出品,只强不差。陛下若能尝尝,便知臣所言非虚。”

    赵信义由得他信口而言却不打断,因为他知晓,以黄山的脾性,绝不会无地放矢。收起严肃面容,换上微笑:“国师的提议,听着不错。想朕国事缠身,已经许久不曾出宫,还真是要出去好好看看,朕的皇城,变成何等模样。”

    颇有深意的看着黄山:“以国师之见,朕该先去何处、从何吃起?”

    黄山亲自奉茶,“臣以为,青遥观可做首选。里头的花茶,亦是不错。”

    “青遥观?”

    赵信义啼笑皆非:“国师带朕兜了半日圈子,就想朕亲临一趟国师的道观。直言便是,何必如此费尽周章。”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