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禁伸手r0u了r0u他的发顶,双手捧在他的脸侧,让他抬起头来。对视了好一会儿,她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顾纵的眉心——

    他皱得很紧,在眉间拧出个褶来。

    “不要皱眉头,只是低血糖而已。”

    那份早餐陈禁只在顾纵看着的时候吃了几口,脑袋拧着似的疼,嘴里嚼什么都像嚼白纸。

    顾纵不在的时候,她尝试着补一下昨晚的睡眠,躺了大半个早晨仍没有睡着。明明生理上已经很困了,可是大脑里依旧很清醒,愿意想的不愿意想的内容,不受控制地轮番在脑海中展示。

    等到她发现手机上,顾纵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呈现出一个夸张的数字,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

    她拿着手机下楼,正想给顾纵回个电话,对方先她一步弹了通话过来。她的脚落在第一阶楼梯上,指尖点上接通键,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眼前所有可见的事物都被一片黑替代,就连耳边顾纵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楼梯的扶手,手腕却一下子打在了实木扶手上,手机脱手而出,滑过几节台阶,最后停在某一阶上,电话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自动挂断的。

    低血糖的毛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却没有想到会让顾纵这么紧张。

    顾纵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站起来半躬着身把人抱起来,沉默地往二楼的房间走。留着一楼的一地仿佛遭遇入室抢劫过后的狼藉,谁也没有想要去管。

    他重新煮了粥,不知道到底算作陈禁的早饭还是午饭。

    陈禁对甜滋滋的东西并没有兴趣,事实上她对大多数吃食都没有什么胃口。

    可她还是忍着反感喝完了那碗粥。

    最开始喝的那一口,舌尖刚感觉到粥的味道,她就想把调羹放下了。又喝了两口后,终于受不了地往桌子里边推了推碗,意思是她吃饱了。

    顾纵接过碗和勺子拿在手里,一小勺一小勺地递到她的唇边,陈禁要把脑袋偏开,他就低头在她唇上极轻地吻一下。不带丝毫q1NgyU的吻,似乎就只是两人的唇瓣短暂地相贴又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陈禁却觉得他是难过的。

    他那一整天的话都很少,才刚刚学着表达情绪的小孩,又变回了那个小哑巴。

    但是在玄关最显眼的地方,从那天起被放置着个装了糖和巧克力的玻璃罐子,陈禁开始习惯出门前随手抓两颗放在包里,在后来的很多年里永远有人在第一时间往罐子里补满。

    后来两人的生活里多了个顾先,顾先的个子长到够得着玄关柜的时候,曾经尝试偷罐子里的巧克力,那两天玻璃罐子空的速度快得吓人,陈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事情T0Ng咕出去。

    被顾纵发现肇事者之后,顾先被连续罚站一周。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先都很委屈,为什么妈妈出门可以拿着糖糖走,而他出门前要被爸爸盯着,贴着玄关柜子罚站五分钟。

    这是过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