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没有理会白咏,看着拿着棍子的婆子威严地道“不说,就给我继续打!”

    薇鸢扬起惨白的脸,看见白咏,眼里露出几点希望,哀声乞求道“老爷,奴婢真的不知三少爷去了哪里,三少爷从来不让奴婢们守夜,奴婢以为三少爷已经睡下了……”

    白咏这才知道,原来是白修逸偷偷跑出了白府被白老夫人发现了。

    他看着薇鸢已经被染得通红的衣裙,眼神暗了几分,他是个大夫,当然清楚若再打下去这丫头的腿怕是要废了,上前一步对白老夫人劝道“母亲,这丫头应该真的不知逸哥儿去了何处,您就放过她吧。”

    白老夫人气得紧紧抱着怀中的拐杖,怒道“妇人之仁!我叫你给我好好看紧逸哥儿,你就是这样当父亲的么?他的院子里就给放了两个成事不足的小子,这也叫禁足?”

    “母亲息怒,儿子是看他之前闭门不出,以为他已经有了悔过之心……”

    “你给我闭嘴!”白老夫人指着白咏的鼻子破口道“你们都要逆我的意!你们……咳咳,咳咳……”

    因为过于激动,白老夫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白咏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母亲,您不要动怒,保重身体,逸哥儿也许心里闷的慌,只是出去喝些闷酒,没准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说白修逸出了事,孔姨娘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她抿起唇角讥讽地笑了一声,“老爷,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出去喝的是什么酒啊!”

    孔姨娘只差一点就将“花酒”二字说出来了,但她看见白咏眼里的冷光,瞬间将这两个字噎回了肚子里。

    这时一个穿着雪青色衣裙的丫鬟战战兢兢地从一列下人中低头走了出来,跪到白老夫人面前,低声道“老夫人,奴婢……奴婢傍晚为少爷整理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一封信……”

    嬷嬷瞪眼看着丫鬟,厉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丫鬟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我只看见信上写着‘喜来客栈’几个字,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所以奴婢才……”

    只有‘喜来客栈’这四个字已经叫人无限遐想了,白老夫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沉着脸,对身边的嬷嬷道“去备马车,去喜来客栈。”

    白咏也觉着这‘喜来客栈’恐怕没那么单纯,谁会半夜三更相约于客栈会面?可是若如此兴师动众的去客栈寻那逆子,恐怕第二天都京里的传音便满天飞了。

    “母亲,这么晚了,天气又如此寒凉,您还是回白芷院歇着吧,不如叫驰儿去一趟,看看逸儿是不是真的在那,您放心,若那小子真做了什么丢我们白家脸面的事,等他回来我定要拔掉他一层皮!”

    白老夫人心中的火气并没有因白咏的话而熄灭,她娇养高嫁的女儿对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宠到大的嫡孙也屡次忤逆于她,她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为了白家,如今却得了这么个结果。

    不行,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好,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即使用到最强硬的手段也无所谓,等到以后他们就会明白她是对的!

    “我死不了!”白老夫人将拐杖用力朝地上一敲,因为有嬷嬷在耳边吹风,她此时已经认定了那封信是楚绎心所写,“好一个欲情故纵,妖女,这样的女子若进了白家的门,我们白家危矣!”她转头对下人喝道“备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出了白府,车辕边本该挂着写着“白”字的灯笼被换成了普通灯笼,秦二娘远远地看见这一幕满意一笑,裹了裹身上的裘子,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