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妃有何不满,定给皇妃一个交代。只是眼下暂且留他一条性命便是。”

    “是极是极。此人手中可有着那配方和工序啊,芙小姐可莫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包子啊!”

    扶苏捧起清茶,轻轻抿了一口。看着这众生百态,眼中冷意闪过。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为公益奋勇,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芙儿若是动作快一点,一剑斩杀了。这世间除了自己恐怕也就那个女贼有配方了。倒时候,就算王家想要反复,这巨利之下,不怕他王家不动心,更何况,这联姻之后,扶苏已经占据了先手。

    最后,扶苏心中狠厉之色一闪,自己的亲弟弟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狠辣啊。眼下扶苏一党没有被猛攻的原因大部分就是王家的支持。那场婚礼声势之浩大,无人不知。以如此坚决的态度表明了如今扶苏这一潜力股的坚挺,谁还敢向扶苏开炮?

    联姻之举让扶苏收获了王氏一大助力,朝堂之中,已经稳住了阵脚。而今胡亥一手直接指向了王家内部权势之争,且不论王家是否会倒向胡亥。但若真的让胡亥得手,王家少不得会因此分裂。

    要知道,无论如何,王贲亲生女儿既然嫁给了扶苏,王贲这位老将军就不会变卦。面对族内的压力,王家之中要么是王贲胜了,对方被碾碎成泥,要么就是王贲败走,王家从此势弱,王贲自顾不暇。而最大的可能便是王家分裂。王贲一系和族内另外亲向胡亥的保守势力决裂,王家因此声势大衰,甚至因此没落。如此,整个王家便因内乱分裂,即使王贲还支持扶苏,也难以给与有效支援。

    好手段啊,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感叹一番,随即摇头。终究是敌人的,那还顾什么情分。自己政~治上还是有些幼稚了。

    心中这般想着,对王芙道:“芙儿,莫要与长辈闹了。我这几日可是要在侯府住下,同在一个屋檐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随我回屋吧。”

    王芙许是继承了王贲脾性的缘故,外出喜欢带上一把短剑,锋锐威风。是王翦赠与亲孙女的礼物。若王芙真要强行格杀了王谷汝,也未必有人能够拦得住。

    好说歹说,加上扶苏的话语。王芙才面带愠色回到扶苏身旁,轻哼一声,似乎还带些不满。

    扶苏轻笑一声,向在列所有人作了一个揖,礼数周到,举止标准无暇。配上扶苏翩翩气度,和俊逸的面孔,看得人是舒心不已。

    王贲心中暗笑,看向面色阴沉的姚老夫人和有些怅惘的王仲,起身告辞。王贲甚至连官面上的寒暄之语都没有,直接带着自己一系的人离开。

    其余中立派一见这般,纷纷离场,唯恐沾惹了什么一般。

    姚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冷冷朝着扶苏离去的背影望了望。不知想些什么,转头向王仲道:“仲弟,今日我那新进了一幅漆画。不如与我前去观赏如何?”

    姚老夫人不知是否因为太长没有这种说话的缘故,声音有些干涩和生疏。对于王家名义上身份最高的姚老夫人而言,这般话语十数年来也是头一遭。不过眼下姚老夫人的威望受到了重大打击,不得以只得与人联手。

    站起身的王仲摇摇头:“我终究是王家人,嫂嫂执拗了,都是些将要入土的人了,有甚么放不下的?若是王家在我手上有个祸事,就是下了黄泉,也没法与祖宗交代呐”

    听了王仲这话,姚氏满色一一变,瞬间铁青。王仲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姚氏没有为王家着想。

    有些丧气地念叨着胡亥和王谷汝的名字,姚氏心中止不住的颓丧。身在这种大族,维持自己的权势,靠的只有自己的威望才能维持。威望何来?还不是众人的畏惧,敬仰。这种东西来得艰难,去的却是十分容易。

    姚氏一生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故喜好抓权,喜好众人的敬仰畏惧的目光。故而费尽心机,数十年间下来,依靠辈分和王翦续弦的身份以及姚氏各种手段这才得以掌控了这个顶级门阀十数年。这是何等的成就?何等的威风?

    可眼下,扶苏和王芙的推手却直接让姚氏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威望面临山雨欲来的情况。姚氏心中舍不得这权势,却将罪责推倒扶苏身上。却不知是她自己识人不明,引了两只恶狼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