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虽离了荣安侯府,可谢长安无处不在。

    管事婆子们不曾松懈半分,反而愈加勤勉督促下边的丫鬟婆子,生怕出了半点差错,对巴木青的管制也愈发密不透风了。

    谢长安虽眼不见为净,却也没叫巴木青落着好,婆子们管制是一回事,可膳食却是的急转直下,色香味俱的珍馐成了咸菜窝窝头,不过巴木青最为想念的,还是鲜美可口的汤,似是上了瘾,不过几日不饮就想念得紧,只得对婆子骂骂咧咧,也只徒劳无功。

    巴木青原想着待萧钰夜探香闺在与他抱怨,可不知为何,谢长安不在府内分明行事方便些,可萧钰却好几日未曾露面,莫不是随了谢长安往荣安侯府去了?可隐约听见下人的嚼舌根,分明不是如此啊。

    巴木青百思不得,遂作罢,却又想起巴木扎来,恨恨地低骂了两句,叫她孤立无援在安郡王府叫人折磨了这许久,也不知道来想了法子来救她,真真是个没心肝的。

    春困秋乏,暖洋洋的春日午阳叫人昏昏欲睡,小风一吹,更是舒坦,一个打盹,那看守的婆子好似睡着了,沉重的眼皮是如何也掀不开了。

    躲在角落观望的一仆从,相貌平常,探头探脑地仔细瞧了一会,见你婆子属实是睡了过去,警惕地打量了周遭,见却是无恙,随即蹑手蹑脚地往兀自靠了过来,又回头看了眼浑然不知的婆子,轻推了屋门,不想屋门应力而开,那仆从一喜,闪身进屋将门又掩上,却不见熟睡的婆子翻开了一道眼缝。

    仆从入屋,因着屋内的样式结构大致相同,毫不费力地就入了里间,瞧见榻上丰满婀娜的身姿,忍不住咽了口水,随即鬼使神差地往塌前去,粗糙的手跃跃欲试,却见巴木青猛地睁开了眼,妩媚的眼里尽是狠厉。

    在巴木青堪堪叫出声时,仆从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巴木青得嘴,低声解释道:“公主,我是巴木扎大人派来的,他给了我一封信,叫我交与公主。”话落仍是不敢松手,或是不想松手,空着的手只怀里掏出了书信,递与巴木青,方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瞥见书信上熟悉的自己,巴木青退去狠厉,嫌恶地看了眼不知藏了什么歪邪心思的仆从,兀自拆开心看了起来,眉目舒缓,神色好似在说正合我意,唇边却是存了冷笑。

    因着房内无笔,巴木青无法回信,只能回了口信,又自怀里掏出一玉佩,权当信物。

    生怕事迹败露,仆从再如何意犹未尽也只能走了,只是将那玉佩攥得死紧,朦胧中,手心**,好似方才碰触在那娇艳的红唇上,虽没有半分旖旎,可仆从心里已是一夜春宵。因着神思浮动,仆从竟是发现身后缀了尾巴。

    莫说女人心思难猜,男人的心思也一样难猜。

    自打谢长安回了荣安侯府,萧钰就宿在书房,不去追回谢长安,也没有与巴木青有染,叫一干仆从皆是一头雾水,但先前的不满却是淡去几分,左右自家王爷没去理会那狐狸酱,饭菜也不再胡来,可萧钰吃着总觉得不如往日好吃。

    不过仆从们仍是意外,为何萧钰的饭量几日内见长,饭菜是足量的,先前萧钰不过用上三分之一,可这两日再收下来时已是杯盘狼藉,一时又暗想,莫不是书房藏了人?

    那看守巴木青的婆子,宁婆子同有此想法,于是今日借着禀报的噱头,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了书房,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可分明没有瞧见什么异样,清新的阳刚之气,叫人寻不出偏差来。

    听得婆子禀告,假意不知婆子的打量,萧钰冷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安郡王府大了,还藏了卖国贼,当真是可悲。”毫无意义的感叹之后,萧钰没有说话,宁婆子抬眼一瞧,见萧钰若有所思,复又低下头,静待萧钰下文。

    好半晌,萧钰方才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好生照看着,莫要走漏了风声。”婆子神色复杂看了眼萧钰,应声退下了。

    屋内一时寂,萧钰轻笑,“长安啊长安,你手底下这些个婆子真真是满心向着你啊,我又岂敢做什么有负于你之事。”一念起,想念丛生,今日不见,也不知那小家伙如何了,孩子长得快,想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重要的是长安……唉,甚是想念软香在怀的时候。

    “哦?听王爷这话好似遗憾,莫不是想做什么有负于王妃之事?”自角落走出一人,戏谑地看了眼萧钰,随即岔开话头,“既巴木扎已然动作了,我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