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声音近了。近到身后不足半步,地板的轻微震颤像在彰显着什么的到来。

    光线阴暗,看不清地上之人的表情,只见他攥紧了手中的铜制十字,下定决心了似得,拾起铜镜旁盘子里的匕首,猛抬起就要往手腕扎去。

    刀刃的冷芒一晃而过,这时,脖子却先一步的感觉到窒息的阻塞,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身后扑来,径直扼住人的喉咙。

    叶知落重重朝后摔下,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冰水里,被死死钉在水底,呼气不了,压力重重动弹不了,也思考不了。

    这僵持终究没持续多久。

    忽然,窗外席来阵凉风。这股子凉风跟刚才截然不同,挟着清明的罄润,只见帘帷高高引起又徐徐落下,地板上一片片发直的惨白烛光也一阵颤动,一眨眼,又复袅袅宁静。

    沉闷的空气一下子被灌入冷风,压迫人的低气压不复,窒息感一扫而空。

    这静,放到现在的光景看,不免更诡异。

    脖子一下子挣脱钳制,叶知落脸憋的通红,他猛地坐起咳嗽几声,思路终于跟着转动起来。经过这么一下子,他几乎忘了害怕,只顾着一个劲的往镜子里看,只能瞥见一个略显高挑的模糊白影。

    这影子一点动作都没有,要不是从镜面里看见了“他”在移动,不,是飘动。叶知落都不会知道这个影子也在朝他靠近,他下意识回过头,这回不用凭借镜子,他都能瞥到那抹浅亮的白影。

    到现在为止,也许是发生在眼前的事超过极限了,叶知落没有丝毫新奇的感觉,他几乎是麻木的盯着那个影子看,等着他行动。

    这时,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叶知落脑海里凭空多了幅他从没见过的、明显不属于他的画面。

    这画面离奇的超越时间与时空。

    似梦似醒间,眼前的一点烛火渐渐凝聚成灯笼里雾纱似的的光,长长的灯笼柄正被另一手执着,在寒凉的夜下多了层温一样,旋即肩膀上微重,厚实狐裘就这么裹了上来。

    这是哪里?明明他刚才还在自己屋子里,现在算什么?他不仅通灵成功……还特么穿过去了?!

    叶知落透过厚厚的围领去看,只看见那为他捻好衣裳刚收回的一点优雅指段,或许是夜色里的月亮太亮,映着那修剪平齐的指甲也莹润的像长了月光。

    他不禁神池荡漾了一下,好奇起来,努力回头,想看清这人什么模样,费了吃奶的劲,却是竹篮打水,还搞得一身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终于隐约瞥清了一点干净的下颚线和嘴唇形状的时候,对方也不负他望,唇瓣微张,正说着什么。

    于是叶知落的关注点成功地从合他意的嘴型,挪到那个人所说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