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须没有再去过问过明廉的下场,或许他们将她放走了,或许她已经死了,总而言之,她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有关系也是那个曾经的明廉。

    撒须仰头喝下那女儿红,即使酒顺着下巴滴落到了衣领中,他也丝毫不在意,只是随手一抹,“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遇到明忤,明廉的哥哥。”

    “很奇怪吗?他跟我一起来的。”

    “就是跟你一起来才奇怪啊,据我所知,明忤这个人是从小说道大的不会离开中域,他能从外面回来我简直惊奇的不得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撒须似笑非笑地看向萧眭,“你们这群人总是这样,即使面对你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说话也总是留有三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所以,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萧眭也不惊奇,撒须这个人很神奇,神奇到他以为撒须会是下一个青客,可是直觉告诉他,撒须不会成为青客,但是撒须会超越青客。

    “明忤失忆了,失去了那段痛苦和喜乐的记忆,他忘掉了一个重要的人。”

    “那个人死了?”虽是疑问句,但是撒须却是说的异常坚定,就像是早就知道是了。他缓缓低下头去,他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感同身受吗?

    还是说明忤眼中那丢失的光芒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并不觉得明忤真的失忆了,可是失忆真的是一个好借口,他也想失忆,忘掉那段痛苦和喜乐的记忆,成为现在活下来的撒须,成为撒臾的哥哥,撒须,仅此而已。

    他想过太过的仅此而已,见过太过的仅此而已,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仅仅的仅此而已有时候都会变成自己可望不可即的梦。

    做人不能贪心,也不能太自私。

    一旦自己的自私成为了别人的借口,成为了别人的利器,那时候自私就不是自私了。

    萧眭只是喝了一口撒须的女儿红,有些酒自己知道味道就好了,旁人的东西他一向不喜欢触碰,“好了,我要回去看着红了,我若是喝多了,身上的酒气会熏到着红的。”

    撒须也靠在树下,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那个孩子,也未免太过于听话了些,男孩子,小时候还是要淘气些,要不然长大之后,连缅怀的事情都没有。”他说完,打了一个酒嗝便闭上了眼睛。

    萧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撒须手中的酒,想起了当初的一切,不能只活在过去当中,他的着红还等着他这个爹呢。

    萧眭踏着月光离开了,撒须趁着月亮还没有被乌云遮住睁开了眼睛,与其同时还有那清清的两行眼泪,他抬手随意抹去,“年纪大了,还真有点相信我寄愁心与明月这番说辞了,若是月亮真的有这番本事,能不能告诉过去的我,一直待在一个叫明廉的女孩身边,待在那个笑容灿烂,心思单纯的明廉身边。”

    “呵,又在痴心妄想了。”撒须自嘲地说道,他看着手中的女儿红,里面还有大半没有喝完,他望了许久,最后眼中带着眷恋将那酒撒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地说道,“这酒,我喝了就浪费了。”

    一夜红鸾帐暖,一夜故人愁思,一夜岁月静好,一夜斩断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