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大槐村的街头巷尾就都传开了议论。

    “听说了没?前街严越家的又开始作腾事儿啦!”

    “早知道了,我们家儿媳妇都已经去‘严家铺子’里跟着学了,等她学会了回来教教我,看我这笨手能织出人家要的那玩意儿吧!”

    “啥玩意儿呀?”

    “小孩儿手套!”

    “啧啧,她咋这么能琢磨呀!这玩意儿能卖的出去吗?我都用两块花布续上棉花给娃子缝一副拉倒,谁会花钱去买呀!”

    “诶,这还真不好说,上回那雕花竹筒子,你不也说得瞎在家里嘛!结果呢,人家全卖出去啦!现在人家家里天天上赵屠户家买肉去!”

    “可不是嘛!我们前邻家,上次给她雕花的瘸腿老头子,据说还得了一两银子呢!”

    “一两?!我的天哪!”

    “可不呗,所以这回她们家说是找姑娘媳妇儿的织手套,我就赶快打发儿媳妇去瞧瞧了!工钱三天一结呢!”

    “结工钱倒是不怕她呀,街里街坊的,还跑了她不成!”

    “就是呀,那你还不快去看看!”

    “去去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家里还浪费瓜籽儿,正好上她家铺子里喝茶去!”

    远处,村道路口,梧桐叶落,三秋萧瑟。

    苏诗这两天快忙死了,她和严越从镇上批发了一车半成品的纺线来,然后按材质和颜色分好类,还拿草纸画了几张图样子。

    这四处宣扬的事儿就得找二婶儿了,她嗓门大,姊妹们也多,说话又会添油加醋的烘托效果。恁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便招来了一帮合乎要求的人手。

    苏诗穿着件红底撒金花的对襟绸布褙子,坐在一堆人的中间,给这些前来学艺的妇人们讲解竹签子针的用法。

    起针,走针,平针,回针,收针。

    有那聪明灵巧的小妇人,学上两遍就会了,自己跑去一旁,不大会儿的工夫就织起来一寸宽。

    也有那手笨一些的,手把手的教了十几遍,自个儿织着织着就又错了。不是漏了针,就是织的太松或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