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对甄家的事不感兴趣,但不忘叮嘱七姜:“你们便是要接济,也别亲自出面,我知道你们不在乎什么感恩戴德,只是见不得一个孕妇受苦。可这是往好了想,照我看,甄家若知道你们相助,不仅不会感恩,还会反过来说你们做贼心虚才要补偿,明白吗?”

    七姜答应了,她本就不在乎什么感恩,是她和玉颜知道,甄夫人有多恶毒凶残,才会担心怀了身孕又没办成事的大少夫人。

    如此,姐妹三人在繁花楼外分开,太师府的马车缓缓离了闹市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静谧的街巷。

    据说甄家的田地房产都被朝廷查封,只留给了他们一大家子这座祖宅,说是祖宅,其实就是已故甄老侯爷发迹前一家人住的地方,一套两进的小院子,以甄家的人口来算,根本住不下。

    马车停在巷子口,姑嫂俩没下车,罗叔先去打探,不多时回来,向七姜禀告道:“院子里骂骂咧咧的,这会儿功夫了,像是午饭还没预备上。想来也是,府里的下人也算是他们家的资产,因此带不出来,他们如今要自己伺候自己。”

    玉颜递给罗叔装满了碎银子和铜板的钱袋,说道:“放进家门里就走吧,够他们吃上两个月口粮了。”

    罗叔提醒道:“大小姐,您若是单单想接济那家大儿媳妇,这钱放门口,怕是用不到那位身上,不如另找机会,单独给他们夫妻。”

    七姜说:“先给他们吧,一家子都吃饱了,大儿媳妇才能分一口,其他的事我们再想法子。”

    见罗叔揣着钱包折返,玉颜放下了帘子,小心搀扶七姜坐稳,说道:“郡主说得对,我们的好心并不会得到好报,何况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等她顺利分娩后,甄家的事就再也别管了。”

    七姜点头:“若不是昨天她晕倒在我面前,而我那样无情冷血,就算知道她有了身孕我也不会管,我没有那么善良慈悲,只是不想自己心里过不去。”

    玉颜说:“这家子落到这地步,也不是没预兆的,这几年甄家在朝廷渐渐失了权势,他们不仅不知收敛,还逮着机会就变本加厉地捞,连灾民的口粮都敢贪,落到这地步,不惨。”

    此时,另一驾马车从远处而来,刚好罗叔回来,便牵着自家的马匹让出了路口。

    玉颜挑起帘子看了眼,那辆马车小,能进巷子,但越往深处越窄,他们也不得不停下,便见车上下来的人,是甄夫人的娘家嫂子。

    “那女人怕不是来讨债的,绝不会是接济。”玉颜冷声道,“她娘家也没有好人。”

    七姜问:“大儿媳妇的娘家呢,在京城吗,他们为何不将自家女儿接回去。”

    “纵然双亲想要接回女儿,也要看看儿子儿媳妇是否答应。”玉颜无奈地说,“姜儿,在这京城里,明哲保身是首要的,亲情骨血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七姜不愿为了外人的事,搞得自家期期艾艾,笑道:“那也有例外,我们都有好婆家,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要好好教导他们,我在你们之间是最小的,可我的娃娃是老大,我和怀迁要让这孩子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玉颜笑道:“你这就把大嫂嫂忘了,充起老大来了?”

    提起自家大嫂嫂,七姜和玉颜便顺道去了大哥府上,韩夫人听说七姜也有了身孕,将自家女儿前阵子爱吃的东西都写下来,叮嘱下人回府预备,就怕过阵子七姜害喜也吃不进东西。

    自家人和和美美,说着玩笑话就打发了半天,傍晚展怀逍回家,去学堂将怀逸接来家中,在大哥家用过晚饭后,姑嫂姐弟几个才回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