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只关心病人,权力者却还在争高下,何世恒和七姜并没能救下叶郎中,他们到达衙门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另有一拨人来带,案子已层层递上去,此刻济世轩都被查封了。

    再后来,便接到朝堂传出的消息,晋王伙同其他人倒打一耙,指控展怀迁仗势越权,滥用庸医,害得城西百姓不治而亡,眼下被皇帝勒令回府,静候发落。

    何世恒一面送七姜回太师府,一面对她解释:“细究起来,怀迁的确越权,但这种事通常不会有人追究,有人追究,那背后必定另有目的,可怜那几个枉死的百姓。”

    车马回到太师府,七姜才下车,何世恒便要走了:“我得去抢尸体,不知还赶不赶得上,恐怕他们已经先下手。”

    七姜还没听明白,马车便飞驰而去,她回过神,赶紧进家门,一路跑回观澜阁,只见展怀迁站在水缸边,拎起硕大的荷叶,像是在看底下有没有长出藕节。

    “怀迁……”

    “姜儿,你怎么回来了?”展怀迁丢下荷叶,将手在身上擦了擦,便搀扶住了跑到面前的人,担心地说,“满头的汗,跑得这么急?”

    他扯起袖口,轻轻擦拭七姜的额头,但见小娘子满眼焦虑,不禁笑道:“这算什么大事,这就怕了?”

    七姜说:“叶郎中怎么办,济世轩怎么办,还有表哥,他说他要去抢尸体找仵作验尸。”

    展怀迁笃然道:“慢慢说,别慌,告诉我你都遇见什么了?”

    七姜被展怀迁带到屋檐下坐,将方才的事都告诉了他,展怀迁也将朝堂上的事说了,皇上虽然未问责父亲,但说了等晋王将老太太接来后再问个究竟。

    “老太太已经被收买了吗,这可是她亲儿子。”

    “她可从没当我爹是亲儿子。”

    七姜气得不行,半天憋出一句:“那你爹,为什么还要当他是亲娘,还伤母亲的心,就因为他是太师?”

    展怀迁颔首:“我爹成为太师之前,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不孝是大罪,那时候的他,可经不起眼下的风浪。”

    七姜努力冷静下来,问道:“老太太若是胡言乱语,说父亲虐.待她,父亲会被撤了官职吗?”

    展怀迁道:“不至于,但皇上也不能不当一回事,或许就如今日般,命我回府思过,等候朝廷的发落。”

    七姜这才想起来问:“怀迁,你越权了吗,他们这么说你,站得住脚吗?”

    展怀迁道:“一时的输赢不重要,姜儿,父亲和皇上必然谋算了什么,正引着晋王一步步走入陷阱。”

    七姜不安地问:“晋王就这么傻,他怎么会想到老太太,他能相信亲娘会害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