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语冰一向是高傲又淡薄的性子,她极聪慧,只是袁晶从不教她内宅争斗,故而她想不通,明明证据充分,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姨太太深得喜爱,只要没闯下塌天大祸,都是能过去的。”悦糖心道。

    前世的许家,表面和平足足延续到了许语冰婚后,袁晶被秦嘉母女俩暗地里欺负致死,这才引起了许语冰的重视,母女俩闯出不少祸事,秦嘉这个姨太太照样稳稳当当,哪里是一次小小的起红疹就能扳倒的。

    从送衣裙的那天开始,悦糖心就做好了准备,许语晗离开咖啡馆之后不久,来了位提着同样手提箱的妇人,箱子里装的正是蓝色银蝶的圆襟旗袍。

    装洋装的手提箱被藏在车子的座位下面,装旗袍的手提箱则被带进了许语冰的衣柜。

    这只是防止许语晗做手脚的假靶子,之后的一切,跟悦糖心的预料基本一致,一向温良的秦嘉终于扯碎了面具,许语冰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帮我一次,我也会回报你。”

    吃过晚饭,高秋娘难得地进了她的屋子,春夏之际,婚嫁扎堆,家具铺子生意好,每天都忙得很,算起来,母女俩有小半个月没好好说过话。

    “糖心,你最近,不太对劲。”高秋娘一向对孩子宽容,直到今天钱婶说来的是市长家,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她眨眨眼,打算蒙混过去。

    “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这不是我们能够得上的。”巷子里的风言风语越传越离谱,再这样下去,糖心的名声都快没了。

    “之前不是说,夏末的时候会去圣格兰德女中上学嘛,这些都是以后的同学。”她含糊道。

    “你老实跟我说。”高秋娘板着脸,非要一个结果,巷子里的变故太大了,上次的血迹还叫她心有余悸,最近贵人频频来访,更让她心里不安,莫非是有人发现了糖心的身份?

    “......”悦糖心咬唇。

    见她答不出,高秋娘换了个问题,目光灼灼:“你的吃穿用度我都看在眼里,我给你的钱绝对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那你说,哪里来的钱?”

    一向温和的阿娘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要是再不回答,后果怕是严重,她只得老实说道:“治病得来的诊金。”

    “你才学医几天?”

    “师父教得好,他很用心地栽培我。”悦糖心这时候开始格外庆幸,师父的存在像是一面最保险的盾牌,能把她的医术合理化,“平日里治病是有师父指点的,他为人低调,不许我在外多提,故而诊金都给了我。”

    高秋娘盯着女儿瞧,软糯乖巧的一张脸,几个月里就长开了不少,眉眼愈发像自己的故人,隐隐有了倾城之姿,眼底的执拗更和那人如出一辙,她叹息一声,不再多问了。

    不去明德药铺的日子,她也整日捧着医书看,算算日子,林清风也该从军里回来了,如果没错,这两天就会找自己算账,她安心等着。

    前世林溪岑用了法子,林督军主动把林清风送出了国,这样的结果最是省心省力,她从不轻视林溪岑,林家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分明就是一个斗兽场,林溪岑能赢过二少帅,得了林督军的信任,显然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