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跟娇少爷久了,训练出来了,脑子不好使,那是在指挥使和娇少爷面前,比不过聪明人,还搞不定外头闲人?

    他反应迅速,手押在绣春刀柄上,大马金刀往前一站“这个尸体,我要了!”

    贺一鸣身边的文书直接笑了“你谁啊你就要,我们家大人的东西,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开口的么!”

    申姜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

    今天任务是和狗子一块搜山,深一脚浅一脚的,他没穿制服。开玩笑,他的斗牛服多帅,指挥使亲自请功,今上批了红,御赐的衣服,哪能这么糟践?出门前他在班房随便找了一套短打常服换上,没有战裙,没有玉革带,看着是普通了很多。

    可你眼还是瞎,老子腰间这么大一把绣春刀,你瞧不见?

    申百户和不长脑子的臭鱼烂虾没话说,眼梢往旁边一扫,哟,还是个熟人,这不是贺一鸣贺侍郎,娇少爷那个臭不要脸的义兄么?

    这位义兄还面目沉肃,一脸坚贞,跟双手环胸,绝对不让别人占便宜的小寡妇似的。

    申姜好悬笑出声,下面的虾兵蟹将没脑子没眼力,长颗头大概只为了拱食,上官明明瞧出来了认出来了,模样摆的忠贞,就是不说话,纵容底下虾兵蟹将乱吠——

    指望这样就能把老子吓走?

    啧,就这点水平,你们刑部迟早要完。

    申百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很快看到了那位美妇人,竹枝楼的老板娘,思量思量人的表情,肢体语言,再瞅一眼地上的水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哟,爷当谁呢,原来是兢兢业业,一心仕途的贺大人,怎么,今儿在刑部闲的蛋疼,出来欺负人了?”

    “阁下慎言。”贺一鸣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慎什么慎,缺德带冒烟的事你干得,别人说不得?”申姜大聪明可能没有,小主意多着呢,伸手点了点那美妇人,“说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随意按了两下绣春刀,学着自家指挥使漫不经心的样子“顺便说一声,爷姓姜,是个百户,你若有冤尽可诉来,爷可为你做主。”

    老板娘多聪明,当即就帕子揉眼,泫然欲泣“这位刑部大官打我门前过,无缘无故骂人,开口就威胁押我下狱!我寻思我这开门做生意,见过不少当官的,人家可不是这样,比如百户大人你,多清正多廉明?我这外地来的,也不知京中规矩,敢问百户大人,民妇这遭遇,是正常的么?京里当官的都这样,还是民妇今日倒了血霉,遇着那横的了?”

    申姜眼睛一立“当然不正常,光天化日欺压百姓,这样的官,就欠大朝日参上一本,叫他出出名!”

    那文书急了,指向美妇人“你红口白牙说什么浑话,明明是你先泼的水!”

    美妇人手中帕子一甩“这是老娘的生意,老娘的楼,官衙过了明路上了契书的,门口还不能泼盆水了?泼盆水就得下狱,谁规定的?四辆马车都能并行的大路,你们官大威重要排场,怎么不往中间,偏打我这儿门口走?还说不是故意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