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黑衣人进入郁弥的房间,脚步极轻,坐在床边,伸手把手背搭在了郁弥的额头上。

    他的手是那么温热,那么滚烫,仿佛含着满腔的热血,真诚如他的心脏一般,灼灼燃烧着,解开郁弥身上的坚冰。

    黑衣人猛地一滞,小指上沾了一点儿温热的水滴。

    那是郁弥眼角的泪,静悄悄地在黑暗之中滑落。

    黑衣人轻轻叹息,按着郁弥的胸膛,将自己的内力注入郁弥的体内。

    身体内顿时两段气血翻涌,搅得郁弥体内翻江倒海,只觉得浑身各处如刀绞一般难受。

    黑衣人收手,郁弥猛地咳了一口血出来。

    黑衣人没说什么,起身便要走,郁弥一下拉住了他。

    “咳,咳咳……”郁弥猛烈地咳着,手却还死命抓着黑衣人不放,嗓子里都是浑浊的血,口腔里和鼻腔里都是难以言说的血腥味道,郁弥艰难地发出一点儿声音来,“阿修……别走……”

    黑衣人的背影忽然僵住,忽而低下头,却依旧不肯说话。

    “阿修,我知道就是你。”郁弥气若游丝般。

    这双温暖的手已经抚摸过自己很多次,就算黑夜看不见他的面容,可身体的记忆还在,绝对不会错的,一定就是陆修。

    “阿修……”郁弥怔怔地望着面前月光下有些模糊的背影,眼眶里已经被眼里填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第二次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都说猫有九条命,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郁弥的眼泪不是感动,也不是委屈,只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候,格外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他的情绪压抑太久,若不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宣泄,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

    而眼泪则是所有方式里最佳的选择,既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有点儿矫情之外,其余的全是优点。

    陆修轻声叹息,另一只手回握住郁弥的手腕,回过身来,扶着郁弥躺回去,“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

    陆修的声音就如晨钟一般肃穆空灵,如琴音一般轻轻流淌,飘进郁弥的心里,让他慢慢镇定下来。

    “为什么知道我会来?”陆修问。